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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月凌情 - 融冰大作戰【單】 [打印本頁]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4:13 PM     標題: 月凌情 - 融冰大作戰【單】

是是是,是她年輕不懂事,
不小心帶狗誤闖他的家嘛!
人家不也裝笨裝啞巴了嗎?
他干嘛還不放過她?
還在第一時間摸清了她的底細──
嘎?!他竟然是這次溜冰大會的主辦人?!
該糟了!她還是代表他國家出賽的選手?!
嗚……嗚……沒良心的家伙!
什么她沒拿到金牌就得嫁給他?!
這不是擺明要她在全世界前丟臉嘛!
起碼人家她也是世界級最被看好的常勝新秀說……
什么?!原來她只是他的賭注?!
他千方百計跟她談戀愛為的只是──要她輸?!

[ 本帖最後由 ncbich 於 2008-12-3 09:16 PM 編輯 ]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5:20 PM

序幕

 窗外吱刷聲不止,冰屑飛濺,冰冷氣息凝漫四周,而窗內——
  “雖然距離比賽還有好幾個月時間,但打從各國選手名單公后,金牌呼聲最高的,一直就是英國,還有你們法國。”
  身倚白牆,文斯.柯斯納抬手撫弄過一頭短發,叼著煙,轉向穩坐一旁,凝視眼前黑色簾幕,有著高挺身影的男人。
  叩叩叩……瞟看文斯一眼,男人修長十指輕敲著椅把。
  “若不是我們德國這次的代表實力弱了點,我還真想以德法選手定輸贏。”灰色眼眸似笑非笑。“不過,既然我國代表目前還沒有拿金牌的實力,那就先以英法兩選手來玩。”注意到集中于自己身上的視線,文斯笑揚眼。“你覺得如何?”
  他笑得一臉溫柔與無害。只是,那自他眼底飛閃出的銳利精光,卻絲毫不漏地進了杰森.格林頓的藍色眼眸。
  站起身,他走至文斯身后。
  “這場游戲,遠比之前的要簡單多了。”文斯笑說道。
  “喔,是嗎?”杰森微挑眉梢,伸手拿下文斯咬含于唇上的煙,深吸一口。
  “我對你很有信心。”注意到他語氣中的不以為意,文斯.柯斯納眼底忽地飄過一抹幽光。
  “感謝。”他低聲諷笑。
  “你客氣了。”灰眸瞟揚。
  “哪兒的話。”瞥看他一眼,杰森轉看隔絕窗外一切的黑色簾幕。
  他無法否認,這次的游戲前提——不能影響大會評分標准的限制,真的教他很感興趣。只是這游戲玩到自家代表隊身上,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確定想這么玩?”
  他的不確定,教文斯眉眼高揚。側轉回身,文斯抬手撩開黑色簾幕,望向窗外。太過忙碌的日子,總是教人有些疲累。
  而,偶爾為之的玩笑游戲,既能適時調劑他緊繃的身心,也可大為提高他的工作效率,那——
  “為什么不?”身抵似泛有冰冷氣息的白牆,他冷眼無笑,凝看窗外正加緊練習的選手。
  只是,才回頭看進身后那一雙湛藍眼眸,他又笑了。
  “就當我們是在測驗她們的實力好了。再說,當初這比賽不就是我們設計出來的休閒娛樂之一嗎?現在不過是更改比賽規則而已。”他態度悠閒,語調輕松。
  “比賽規則大會早已經制定,不必我們費心。”斂下眼底深思,杰森走回一旁的沙發。
  落座同時,他伸手拿過面前硬石茶幾上,先前服務人員所端上的飲品。
  “這我當然知道。”他瞟看杰森一眼。“只是,同樣的規則都玩幾年了,你還不厭?”
  輕啜一口冰涼飲品,杰森探舌舔唇,感受冰酒在他薄唇上的味覺變化。
  “是還不厭——”見文斯一臉無法置信模樣,他唇角噙笑,不疾不徐地繼續接道:“只是麻痺了。”“你!”才驚訝他的定性,文斯就因他下一句話,驟笑出聲。
  “如果你真想玩,我當然奉陪,只是……”笑揚的眼,有霎時的猶疑。
  “擔心大會對外的公正性?”捕捉到杰森眼底的猶豫,文斯言語譏諷。
  “我可不想因一次游戲,而壞了大會的聲譽。”
  “要不這樣好了,我們再加個但書,嚴禁對大會評審耍手段、施壓力。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對文斯形于外的戲谑,杰森頓時覺得有些礙眼。“我都說可以奉陪了,你怎說話還這么帶刺?”
  “帶刺?就擔心你不玩呢。”對杰森的批判,文斯挑揚了眉。“想想,這游戲要是少了你,那還有什么趣味可言?”
  游戲趣味?想起共有的生活哲學,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日子就是要有變化,才能過得不乏味;游戲就是要有趣味,才能玩得起勁;而生活就得有意外,才能教人印象深刻,而不管這意外——
  是好或是壞……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3 PM

第一章
 法國
  寬敞明亮的辦公空間,就聞檔案文件翻頁的聲響,顯得寂靜而冷清。
  簽完一份又一份的公文簽呈,男人放下手中鋼筆,拿過一旁待閱的數據報表,繼續長久以來,始終不變的慣性工作。
  忽地,斜落額前的金發,引開男人對手中淨利報表的注意。抬起手,他隨意撥弄過短發,想繼續看完手中資料。這時——
  叩叩叩!秘書敲門進入。
  “杰森先生。”瑪莉蓮趨身向前,態度恭謹。
  看著手中數據報表,男人頭也沒抬。
  “有事?”
  “代表隊已經進駐訓練中心,選手和相關人員,也都完成報到手續。”
  簡單的報告內容,抓住男人所有的注意力。藍色眸光直接轉移至瑪莉蓮身上。
  “對那里的環境,他們有意見嗎?”放下手中報表,他開口問。
  “沒有。”瑪莉蓮回道。“他們很感激你肯無條件出借場地,也很滿意那里的一切設施。”
  “是嗎?”低沉的嗓音隱含著幾許笑意。
  森了能把文斯的游戲玩得輕松點,也方便自己接近目標,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部收攬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內。
  站起身,他轉向窗外一片湛藍。騰出了空間,現在就待時間的配合了。
  “是的。”瑪莉蓮走向前,來到他身邊。“在我離開訓練中心之前,登麥斯先生一再地要我代他向你表達感謝之意。”
  他笑而不語。
  “登麥斯先生說,能提早集中選手加以訓練,對這次賽程很有幫助。”
  對我也很有幫助。斂下眼底異樣光芒,杰森唇角噙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聽到實心木門被帶上的聲音,杰森心情愉快的看著天上白云。
  雖然將游戲玩在自家代表隊身上,是有些不對,但與其讓自己搭機,長途勞累的到英國玩,那他還不如讓文斯去玩個痛快,也累得痛快。
  想著文斯將有數月時間,為公事與私事,必須密集往返德、英兩國之間的疲累與不甘,杰森揚首望向藍天艷陽,不禁笑揚了眉。
  才停放好單車,洛荳可即循著聲聲浪濤,快步前奔。
  頓地,映入眼簾的陽光美景,教她愕然止住前進步伐,心口疾速躍動。燦爛陽光、深藍海洋、白色沙灘……
  眨著一雙清亮大眼,荳可驚訝瞪視著眼前一切。終于,克制不住的笑意,一再地揚起她的唇,也一再地染亮她的眼。
  一揚頭,甩過發,她張開雙臂,仰望天空一片藍。她想乘風飛揚,她想靜躺白沙,她想放聲  高喊——
  “天呀!”似要沖上九云霄的粲笑高喊,引來一旁黑色狼犬興奮附和。
  “汪!汪!汪!”
  一連數聲的吠叫,讓荳可記起自己還有個玩伴。
  才低下頭,她就見到端坐一旁的純黑狼犬,猛揮撇著尾巴,掃起一地泥沙,還對她露出一臉渴望眼神。
  挑眉看一眼前方白鏈似的沙灘,一抹亮光飛閃進她的眼。
  “想玩,對不對?”雙手交握于身后,她唇角噙笑,故作不在意的偏頭睨看黑爵士。
  雖然黑爵士是法國代表隊除警衛之外,專為女生宿舍安全所訓練的警犬,但,她一向拿它當寵物看待。
  “汪汪!”似明了荳可的話,黑爵士興奮地猛搖尾巴,咧嘴直吹。
  “一聲想玩,兩聲不玩。”洛荳可玩心陡現。
  “汪!”黑爵士雀躍欲試的吠了一聲。
  “嗯,我還是不太清楚你的意思,那想進去三聲,往回走兩聲。”強掩唇角與眼底的笑意,她指指沙灘,又指向身后那條回去的小路。
  “汪!汪!汪!”黑爵士猛吠。
  “嗯?要玩四聲,回去五聲。”俯下身子,她笑眯了眼。
  “汪!汪!汪!汪!”猛拍地上泥沙,黑爵士吠得一臉興奮。只是——
  “你想進去?真的是這樣嗎?萬一我會錯意了,那……”洛荳可話沒說完,就因黑爵士突然的撲向她,而發出兩聲尖叫。
  “啊!你會弄髒我的衣服啦!”
  跟著法國代表隊南征北討多年,黑爵士早已摸清洛荳可的愛玩性子。她總是一再的捉弄著它。“好好好!你別再撲過來了!”
  伸長手,洛荳可困難制住黑爵士一再想撲她的動作。她笑著威脅道:
  “你若再弄髒我身上的衣服,小心我再一塊把你丟進洗衣機里。”
  想起上次黑爵士因愛玩,而誤掉進她未阖上蓋子的洗衣機,前肢緊扒住邊緣,下肢猛踢水,  
  一雙大圓眼溜溜直轉著的可愛模樣,她到現在還是很想笑。
  “嗚呼——”似聽出她眼底的恐嚇之意,黑爵士立即端坐身子,擺出一副知錯模樣,也十分配合的發出一聲低鳴。
  “是嘛,這樣才乖,才聽話。”知道威脅成立,荳可笑得一臉得意。
  站挺身子,她快步向前。她想越過標有私人土地幾字的護欄,赤足踏著那白細星砂。
  但是,擰了眉,咬了唇,荳可頓似洩了氣般,轉過身,無精打采地往來時路走去。
  教練曾再三提醒,這片沙灘是絕不能擅自闖入的。再說,等會她還得回訓練中心,為優士德國際邀請賽參加集訓。
  而且,她如果真偷溜進去玩,萬一讓教練知道了,她一定會受到加倍關愛,到時說不定還會被關禁閉。想到后果,她雙肩都垮了下來。
  只是眨眼間,一記清新笑靥忽地渲染上她嬌俏臉龐。因為,她突然想到,爸媽先前代她簽的長約,就快要到期了。
  仔細算一算,扣除掉必要的集訓課程,她能被關禁閉的時間,好像也不怎么多了。頓時,黑溜溜的大眼,笑得直轉著。
  而且這兒好像也沒人看守。忽略崖邊上的聳立建築,荳可因沒見到有人巡視海邊,而內心竊喜。
  主意打定,她疾速轉身,差點撞上垂頭喪氣、跟在她身后的黑爵士。
  “看誰先跳過去!”她俏皮地朝它眨了眼。話聲才落,洛荳可已經撩起裙擺扎進腰間,疾速奔往前方及腰護欄。
  一見荳可往前奔去的背影,黑爵士圓眼一瞪,頓朝“偷吃步”的她猛吠一聲。它急追上她,與她同時騰飛躍起。
  笑看一旁已追上她速度的黑爵士,荳可在向上躍起的刹那間,右手撐抵欄桿,側過腰身,修長雙腿飛旋躍過安全護欄。
  忽地,她身一轉,運用雙手同時撐抵護欄的力道,挺腰使勁向上做出一完美的后空翻落地動作。
  為能完美落地,她張開雙臂,以求落地瞬間能平衡住身子。但是——
  “汪!汪!汪!”不等她站穩,黑爵士已迫不及待,張口咬住荳可因飛躍而落下的裙擺。它想將她盡快拖往前面沙灘。
  頓時,碰的一聲!未站穩身子的洛荳可,直接摔痛了臀。
  張著一雙圓眼,黑爵士無辜的看著狼狽跌落地的她。
  “黑爵士!”扯回被它咬在嘴里的裙角,荳可痛叫出聲。
  三字才一出口,就見狼狗全身伏地,舉起前肢蒙住雙眼。多次的經驗,讓它只要一聽到黑爵士三字,即知道要受罰。
  “嗚呼——”它撇著尾巴。
  “害我跌倒,還給我裝無辜?”荳可咬牙氣道。
  “嗚呼……”發出一聲聲哀鳴,它動動前股,露出一邊圖眼,可憐兮兮的瞅著荳可看。
  蓦地,荳可湊進它耳朵,大聲尖叫:“不要給我裝無辜!”
  “汪!汪!汪!汪——”黑爵士猛地站起,全身戒備,瞪眼朝她猛吠狂叫。
  見到黑爵士氣惱狂吠模樣,荳可嚇得急忙拄地站起,撩起裙擺落荒而逃。
  雖然黑爵士不會真的傷害她,但是,她可也不想讓一只大狗,突然用力撲向自己。它的沖力太大,很嚇人的!
  只是,才跑沒多遠,來自身后的一個沖力,已經將她撲倒沙灘上——
  “啊!不要啦!”
  雄偉壯麗的歐式建築,如睥睨天下般,高居在崖之上。
  挾帶暖洋溫度,鑽隙襲吹入室的海風,悄悄掠過那靜坐一旁沙發、傾聽動人鋼琴樂曲的男人的金色發相。
  感受到屋外海風竄進屋子,杰森•格林頓擰著眉,轉看室內一圈。
  拂去遭風吹亂,垂落額前的金發,他站起身,邁步跨往落地窗前。
  伸出手,他想阖上前方未緊閉的落地門窗,隔絕屋外暖風的侵入。
  只是,才揚起頭,前方一片映入眼底的晶藍海洋,白色沙鏈,卻緊緊抓住了他的視線。手握門把,他反手一推。
  頓然敞開的屋子,迎進門外呼呼作響的海風,也打散了一室原有的寧靜。
  突然——
  “汪!汪!汪!嗚呼……汪!汪!”
  一聲又一聲,清晰入耳的狗吠哀鳴,教杰森倏擰雙眉。
  “羅斯!”才轉身,一聲怒吼已沖出他口。
  正在一樓大廳,與廚子商量今晚菜單的管家羅斯,頓瞠大眼,仰望已自二樓陽台沖至欄桿處,一臉怒容的主子。
  挑高的空間,教他無處躲藏,只能直接面對上方那張滿怒焰的酷顏。
  “先……先生?”
  “有狗?!你給我在這里偷養狗!”他討厭狗。因為他對狗身上的味道,極為過敏。
  一聽到主子對自己的嚴重指控,羅斯瞪大眼,雙手齊揮,頭猛搖。
  “先生,我沒有!”在主子的地盤上,養狗是一項重罪。
  “沒有?!”藍色眼眸閃出一道道銳利光芒。
  擦著額上剛冒出的冷汗,羅斯撇下廚子急步奔上二樓,來到他身邊。
  “先生,在這屋里,沒有你同意,沒人敢養狗的。”羅斯急切說道。他一點也不想被任意栽贓。
  開玩笑!他羅斯之所以能穩坐管家位置數十年,除了盡忠職守、阿谀谄媚外,憑靠的就是敏銳的觀察力,及洞釋主子的喜好。
  所以,在明知主子討厭狗的情況下,他哪里還會苯得給自己找麻煩。
  “是嗎?”他咬牙切問。
  “是的!這是進宅工作的條件之一。”羅斯肯定強調。
  “真的?”羅斯的強調,讓杰森的臉色緩了下來。“那我剛才聽到的幾聲狗吠,又是怎么一回事?”羅斯眼一瞠,急轉頭搜尋起居室四周
,想找出誤導主子聽覺的主因。
  乍見教陣陣海風吹的啪啪作響的落地紗簾,他眼睛一亮。
  “可能是今天海風較強,所以——”羅斯直指窗前紗廉,笑得一臉討好。
  看向隨風飄蕩于空中的白色紗簾,杰森不發一語。
  他想,或許剛才的狗叫聲,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他相信自父親時代,就跟在他身邊的羅斯,一向懂得看他臉色辦事,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沒事了,你去忙吧。”他揮手示意羅斯離開。
  看著羅斯快步遠離的背影,杰森對剛才所產生的幻聽,感到有些無力,也顯得有些疲憊。
  這一陣子,他似乎真的讓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歎了口氣,杰森閉起雙眼,深吸一口清涼的氣息。
  與屋外因艷麗夏陽照射,而有些暖熱的氣溫相較,這寬大宅室的沁心涼意,絕對較能使他冷靜。只是——
  “汪汪汪!喔嗚……”
  清晰入耳的狗吠聲,教杰森頓時黑了臉,也讓前腳才要跨下階梯的羅斯,臉色慘變。
  “你說沒有?!”怒瞪回身啞口無言的他,杰森轉身沖上陽台。
  俯視前方被金色陽光映照得過于閃亮的藍海沙灘,杰森全身緊繃,眯起雙眼,搜尋著那一向不討他喜歡的四腳動物。
  緊跟杰森身后沖上陽台的羅斯,神情緊張的想在主子之前,找到禍首。
  遠遠地,那立于沙灘左側岩石上的影像,教羅斯因驚喜,而一時忘我地拍上主子肩膀。
  “哎呀!先生你看,那條死狗就在那里!”他直指在岩石間奔跑跳躍的大狗。“我這就叫麥克把它趕出去!”
  順著羅斯手指方向望去,杰森神情微愣。他看見的不是一向礙他眼的犬類,而是——
  乍見縱身飛躍岩石間,有著燦如艷陽般笑魇的嬌俏紅顏,深邃如洋的藍色眼眸,霎地閃出一道幽然藍光……
  偌大的屋子里,他在那頭,她在這頭。兩人間距離足足有五十公尺長,中間冰涼地板上,還趴了只十分礙眼的大狼狗。
  太過寬大的屋子,教一身狼狽的洛荳可,有些不適應的挪了身子。她偷偷地以眼角余光,瞥瞧窗外那一片白沙藍海。
  就知道這樣的美麗世界,不是她可以隨便闖入的,現在當場被人給逮到,她也只能自歎運勢欠佳。
  不過現在,她得先想辦法脫身。
  記得莎麗之前曾教過她,萬一做錯事被逮住,要不裝傻作啞,讓對方以為自己只是一般觀光客,自動放棄追究權利;要不就是假扮日本美
眉,鞠躬哈腰。
  她說出門在外,丟誰的臉都成,就是不能丟自己國家的臉。
  反正在他們西方人眼中,東方人就都長得一個樣,很容易唬的。
  雖然她不怎贊成莎麗的想法,但事到臨頭,裝傻裝啞好像是惟一脫身的辦法了。
  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的洛可,撇過頭。
  見她轉頭,羅斯跟著移了位子。
  “小姐,好歹你也說句話,讓我們知道你是打從哪里來。”在慎重介紹過自家主子后,問了近二十分钟問題的羅斯,已經想舉白旗投降。
  他一點也不像他主子安靜沉穩。瞟看羅斯一眼,荳可隨即移轉視線,看向另邊的那個男人。
  見她看向自己的主子,羅斯也跟著看過去,同時也垮下了肩。
  她遠比他家主子還麻煩。洛荳可的不搭理態度,讓羅斯對她下了評斷。
  因為每個問題,他都會用英日中法四國語言重復一次,但她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若非之前曾聽見她與狼狗的嬉笑聲,他定會以為她是聾啞人,也若非那道時而閃過她眼底的  
  一抹慧黠,他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真聽不懂他的問題。
  他真的對她沒轍了。羅斯一臉無力的看著主子,向他發出求救訊號。
  乍見擅闖他私人沙灘的女孩,如此神似他自大會處調來檔案一相片的人,杰森真是有點意外。不過,為避免浪費時間,也確認她的身份,
他還是命羅斯派人將她請進宅里。
  凝看她及肩發絲因夏風吹拂,而輕飄揚上她粉嫩臉龐,杰森原輕搭于一旁欄桿上的手指,突地有節奏地輕敲了起來。
  斂下眼底一絲不知名光亮,他調移視線,示意羅斯退下。他打算再確認她的身份。
  “洛可?”杰森凝盯前方正襟危坐,嬌俏容顏上,有著點點白沙的她。
  有著濃重異國腔調的英文,教洛荳可倏仰臉龐,瞠大雙眼驚看前方有著高挺身形的男人。
  一見清新容顏上,淨是驚訝之情,杰森•格林頓就知道——他逮對人了。
  “第五屆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金牌得主,法國華裔選手代表,也是第六屆女子花式金牌,呼聲最高的——洛可。”冷藍眼眸忽閃出一道
精光。
  確認眼前意外闖入他私人海灘的女孩,就是之前他自大會調出選手檔案資料上的洛荳可,杰森差點狂笑出聲。
  因為,在他幾乎忘了與文斯的游戲之約,而讓自己被工作給壓得喘不過氣,覺得日子沉悶時,上天竟然就將他的游戲棋子送到面前。
  再說,事關集團百萬美金合約,教他怎能不興奮?
  只是他該如何做,才能減少麻煩,也不被外人看穿意圖,且能低調利用她,為自己拿下河斯  
  納集團的一年合約呢?
  在不能影響大會公正性的前提下,這游戲似乎變得有些棘手。頓地,藍色眼眸忽暗。
  “你認識我?!”洛荳可心中警鈴大作。
  早知道自己這么有名,能讓這一片海灘的主人認出來,她就算再貪玩,也沒那膽子冒險兼丟臉。現下的窘困,教荳可羞愧的想鑽到地下。
  “我完了……”她抬手捂住臉,發出一聲哀嚎。
  只是,他怎會知道她的名字?猛撤下手,洛荳可眯眼瞧著態度閒適又優雅的他。
  她記得剛才那個多話的老男人,好像說他是杰森•格林頓。
  杰森•格林頓?這名字怎越念越熟悉?就好像是……好像是優士德大賽創辦人一……
  “呃?”躥上腦海的答案,教洛荳可瞪大了眼。
  靜看她千變萬化的豐富表情,杰森意外想起方才,乍見她陽光下燦爛笑靥的異樣感受。
  他似乎從沒見過那樣的笑顏,而她又為何能笑得那樣開懷、那樣耀眼、那樣的——奪人視線?
  “嗯——”一聲滿是警告意味的低鳴,突地打斷杰森的沉思。
  擰眉,他瞪視眼前的狼吠。對羅斯放狼犬進門一事,杰森滿心不悅。
  似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黑爵士由鼻孔噴出一口氣。
  它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尾巴拍打冰涼地板,懶懶看了前方男人一眼,即轉回頭,看向呆坐在另一邊的荳可。
  狼犬的低鳴,讓洛可回過神,也記起要趕快認錯。自小即被迫學習的英文,首先上場。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闖進這里……”表現出一臉的知錯,洛荳可一再說著心中歉意。
  她真有些擔心這個來頭不小的男人,會一狀告到教練那里。只是,不知道現在才擔心,會不會太晚了一點?低下頭,荳可用眼角睇他。
  “以后我不會再犯了,請你原諒。”她一再采取低姿態,希望對方能高抬貴手,原諒她這一次。只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始終沒聽到對方任何的善意回應。
  時間好似就此停駐,整座房室就只聽見暖和海風一再穿透門窗,吹響那垂掛高處的水晶風鈴。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3 PM

第二章
 慵懶時光,似凝滯在這既寬敞又明亮的空間里。
  他,打算就這么和她耗下去嗎?看著羅斯端來咖啡,又帶上門出去,荳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在近二十分钟的時間里,除了剛才他出口的幾句話之外,這個屋子除了風聲,就沒其他聲響了。
  這里好靜。滿是歉意的眼瞳,不禁悄悄打量著四周。只是,才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她就發現他似乎對黑爵士比較有興趣。
  頓時,荳可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咳!咳!”她重咳幾聲,想得到他的注意。
  入耳的聲音,教杰森轉移盯視目標。他想走向前,但,卻因趴臥前方狼犬的一聲低吠,擰眉作罷。
  “我想如果你這么喜歡黑爵士的話,那我可以把它留下來陪你,我自己回去就好。”壯大膽子,她想與他談條件。
  黑爵士?才聯想到她指的是狼犬,一聲冷哼已自他喉間,沖口而出。
  明明只是只黑狗,居然還慎重其事的給它取名黑爵士?
  無聊!杰森雙手環胸,不屑地撇著唇。
  誤以為他那一聲冷哼,是表示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荳可頓時慌了手腳。她猛站起身,急步跨過黑爵士,來到他面前,想為自己多說些好話
。但是——
  仰起容顏,黑色瞳眸眨也不眨地直盯著眼前酷顏。
  遠看帥,近看酷。頓地,她猛搖了搖頭,努力抓回被他引去的心神。
  “我……我……我想,如果你……”理虧的她,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脫罪。
  “你英文還可以吧?”瞧一眼荳可緊張,卻依然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龐,杰森不覺撇了唇角,語意嘲諷。
  “當然!我的英文又沒有很差。”面對他的質疑,荳可暫忘原先話題,大聲回道。
  “是嗎?”她的反應,教杰森挑高眉梢。
  “從小我爸媽就逼我念英文,一般的對話,根本就難不倒我。”他挑揚的眉眼,讓荳可勇氣倍增,說話也更大聲。“所以,你不要瞧不起
我,”
  她的鄭重聲明,教杰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女孩,竟在意他隨意的一句話。
  退去原有的銳利與嘲諷,挺身站立于陽台之前的他,就有如自他身后斜射而入的耀眼陽光,直直投射進她不住往上飛揚的心。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輕笑出聲。“如果我的用辭,給你這樣的感覺,那我向你道歉。”“你——”她眨了眨眼。
  “嗯?”他噙笑望她。
  乍見他似霎染燦耀光芒的藍色眼眸,荳可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沒……沒事!沒事……”急轉過頭,她臉龐羞紅。
  “洛荳可請至五A一室報到,洛荳可,請至……”
  回蕩集訓場的廣播,教才剛做完繞場熱身的荳可,不解的側仰顏望著冰場上方,始終有黑幕遮掩的辦公室。
  那個地方就教練的說法,是非請莫入,因為能進去的幾乎都是權傾天下的名流富豪,或是贊助大會的集團首腦。
  她何時權傾天下了?清亮的眼瞳,淨是狐疑之情。
  “喲!荳可,你晉升名流了啦?”滑行到她身邊的隊友莎麗,笑得一臉捉弄。
  多年來,洛荳可因莎麗•福特一直很照顧自己的關系,常私下與她分享自己的滑冰技巧,也將她視為惟一好友。
  “你想太多了啦。”荳可戲笑她想象力豐富,一邊悠哉滑向冰場出口處。
  她想先到更衣室換下冰刀,再上樓報到。
  “但你被請上那里,可是事實。”跟上她的速度,莎麗手指上方辦公室,一臉好奇的瞅著她看。“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偏過頭,她想了一下。“這些天教練盯得較緊,我也沒敢像以前一樣,帶  黑爵士四處踬踏。”
  “嗯……”她知道荳可說的是真話。畢竟沒有她的幫忙掩護荳可想溜出集訓中心,不是那么  
  簡單。只是,如果沒事的話,荳可怎會突然被點名呢?
  突然,莎麗想到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那位格林頓先生,閒閒沒事想翻舊賬,所以……”
  她想起前些天,荳可私下告訴她,擅闖杰森•格林頓私人沙灘,被主人逮個正著的事。只是對荳可安然全身而退,並沒遭受到任何為難,
莎麗至今仍有些訝異。
  她不知道該說是荳可運氣好,還是格林頓先生一點也不介意有人闖進他地盤。
  “呃?不……不會吧?”莎麗的聯想,教荳可睜大黑瞳。
  想到有可能是杰森•格林頓一狀告到大會,洛荳可忍不住呻吟出聲。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知道她現在去認錯,能不能逃過教練那關?只是——
  只是那位杰森•格林頓先生,真會這樣對她嗎?蓦地,一張散發著極具成熟男人味的嚴峻酷容,猛地竄進她腦海。
  太過清晰的臉孔,教荳可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何時闖進他的沙灘。
  因為她總覺得外國人全都長得一個模樣,就像當年,她也是在與莎麗同寢室兩星期之后,才有辦法清楚分辨莎麗與其他金發選手的不同。
  但,這位格林頓先生,卻教她印象十分深刻。就好像許久之前,他已镌刻在她心底一般。
  但是,镌刻心底?倏地,陣陣紅暈,渲染上荳可白皙的粉頰。
  “咦?你臉怎么紅了?”莎麗像發現新大陸般,猛扯住前腳正要跨離冰場的荳可。
  “哎——”她突來的急扯,教荳可差點摔倒。她緊急抓住一旁欄桿,借以站穩身子。“你做什么啦!”
  “你的臉好紅喔,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莎麗想套她的話。
  “什么你們我們的?你在說什么啦?”她的暗示性言語,教荳可臉更紅。
  “你們真沒事?”她一臉懷疑。“那一定就是他小氣兼無聊,所以才現在來找你麻煩。”
  “他才不會這樣!你不要隨口胡說。”一聽莎麗對杰森•格林頓的指控,荳可急搖頭,不加思索的想為話題中的男人解釋。“他才沒你想
的那么小心眼!”
  再說,她還記得那天要回家時,格林頓先生明明說不介意,甚至還說歡迎她再次光臨。
  像他這么大方,不介意讓她分享他私人沙灘的男人,哪會像莎麗說的那么小氣。
  頓地,荳可滿心不平的瞪看莎麗。
  “看吧看吧,臉都這么紅了,還說你和他沒問題?我要信了你,我就不叫莎麗•福特。”指著荳可異常酡紅的嬌美臉頰,莎麗笑得一臉得
意。
  “哪有問題?”荳可心跳突漏一拍。
  “教練明明說那片沙灘的主人,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一再叮咛我們不要靠近,你不僅自己闖進去,甚至連狗都帶去,怎么還可能會什么問
題都沒有?”
  “這——”洛荳可一臉怔愣。
  “我想,說不定真是他來找你。但不是想找你算賬,而是——”頓時,莎麗笑得眉眼亂挑。她十指交握胸前,表現出一臉的陶醉癡迷。
  “因為你這幾天都沒出現,我們杰森•格林頓先生一時捺不住相思寂寞,只好拋下他身為名人的高傲姿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相思?洛荳可置信的盯著表演欲極強的莎麗。
  “他期望著你能用溫柔眸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喔!一日不見,似有著千年相思,他的心、他的人,都因你而——”
  看著莎麗生動的表演,幸而有四周冰涼氣息,一再冷卻荳可急躁的心情。
  有可能嗎?隨著上方空調的吹送,那低溫的冰冷,一再圈圍住似已有些迷惘的荳可。
  聽不見莎麗的聲音,也聽不見集訓場的立體聲廣播,荳可耳里只回蕩著那天,態度十分沉穩自信的他,那低沉感性的嗓音。
  第一眼印象,她覺得他態度高傲,是教練口中那種權傾一方的富豪名流。
  但自從他莫名對她笑了之后,那個下午,她卻清楚感受到他的示好態度。
  他關心她的練習情況,也表示能了解她這種年齡女孩的愛玩心態,他還說只要她能管教好黑爵士,不要讓它四處亂跑,就歡迎她天天到他
沙灘玩。
  這表示他對她有好感嗎?會這樣嗎?他會像莎麗說的……倏地,一抹紅暈再次在荳可粉頰上渲染開來。
  出國多年,她遇過不少向她示好的男孩,但,總沒像格林頓先生那樣,讓她印象深刻的。這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钟情?
  頓地,突然閃人腦海的疑問,教洛荳可瞠大眼瞳。
  “哇!你的臉又紅了!”像抓到她的小辮子,莎麗開心拍手大笑。
  “哎呀!不理你了!”似被窺視出內心秘密,荳可羞得滿臉酡紅。
  “不理我?這怎成?小心我四處宣揚你見色忘友。”莎麗嬉笑道。
  “討厭,你怎這樣啦?你是不是想陷害我、抹黑我?”荳可跺腳抗議莎麗對她的捉弄。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荳可脫口而出的話,
教莎麗神情乍變。
  她知道了?驚看眼前清新臉龐,莎麗身側雙拳倏地緊握。
  沒注意到莎麗的異常,荳可不滿的繼續叫道:
  “你不是對我最好、最幫我的嗎?我想爸媽時,你就幫我掩飾行蹤,讓我偷溜回台灣;我想  出去玩,你也會幫我引開大門守衛注意,讓
我順利偷溜出去;就算我想吃甜食,你更會托人幫我偷渡進來。那你今天——”荳可越說越不甘心,作勢出手捶她。“你今天怎一直捉弄我啦
?你最討厭了!”
  一連串的抱怨,及時安撫莎麗驚慌的心。她抓住荳可向她捶來的手,緊緊地攬在胸前。
  “我最討厭?”她一臉痛心。“你好沒良心哪,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虧我對你這么好,你……你果真是有了情人,就不要朋友了。”
  “什么情人!我和他根本就沒什么。”荳可紅著臉叫道。“再說,找我的又不一定是他,他條件那么好,怎可能……哎呀!你不要胡說啦
!”
  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莎麗總一再地想以男女感情事,來轉移荳可對其他事的注意力。
  “我胡說——”她話沒說完,就讓荳可急口截斷。
  “不理你了!”抽回被她緊抓在胸前的手,荳可急旋過身,想盡速逃離她的捉弄。她知道,要是再讓莎麗繼續說下去,自己准會無力招架
的。
  擔心她會隨后追上,洛荳可不顧腳下冰刀行走困難,跌跌撞撞地逃往更衣室。
  而原想嬉笑追上前的莎麗,突然靜止不動,退去笑意的眼眸,有些冰冷、陰森,就好似荳可旋身的那一刹,同時也凝住她眼底原有熱情。
  那抹一再占住她前方視線的纖細身影……
  才伸手握住五A一室門把,洛荳可就因有人突然自里面拉開門,而狼狽撲跌進去——
  “啊!”驚嚇同時,她身手靈活,借助一旁的支撐物,及時穩住自己。
  避過一場摔跌倒地的難堪,荳可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錯,沒在外人面前摔得四腳朝天,也沒給教練丟面子。只是……
  正慶幸逃過一劫的她,才剛重重吐出一口氣,就因發現手中抓的支撐物,而怔愣住。
  手臂?怪了,教練何時開始穿起西裝來了?順著手臂往上瞧,洛荳可慢慢研究著眼睛所看到的。“這西裝很貴吧?”她覺得這西裝的質感
,好像還不錯。
  “等會我可以請人問問看。”及時扶住她的杰森,頓了一會才回道。
  “教練,你聲音怎么變了?”沒留意身邊異樣,荳可暗自想著是不是要給遠在台北的老爸也買一套。
  “教練,你這西裝做得還真不錯,穿起來感覺上整個人都變挺、變高——”
  一點也不畏懼法蘭教練平時嚴厲的模樣,荳可大方的想誇誇他。只是,高字尾音還沒斷,洛可就因意外出現眼前的酷顏,而猛眨雙眼。
  “呃?”這下玩完了,她一定真讓莎麗給催眠了,不然她怎會把教練,看成那個杰森•格林頓呢?抓住他臂膀的手,不自覺施了勁。
  “就當你是在贊美我好了,謝謝。”猜想她腦子的反應沒肢體動作快速,杰森噙笑說道。
  “啊!”一聲尖叫,沖出她的喉嚨。再次傳入耳的低沉嗓音,讓荳可嚇得猛甩掉手中臂膀。
  雖然剛才莎麗就已拿他開過玩笑,但她根本就沒想過,短時間內,真會再見到他。
  “小心點。”見她就要向門外摔去,杰森擰眉,伸手將她攬向自己。
  急忙站穩身子,洛荳可趕緊拉開環住她腰的大手。
  “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她滿臉羞紅。
  “沒事,過來看看我們的法國代表練習得順不順。”他態度十分友善。
  “荳可,你見過格林頓先生?”法蘭教練擰眉。
  “我……”她張口無言。
  “前些天洛小姐有到我那里玩。”杰森笑著替她說明。
  “啊!你!”頓時,荳可臉色由紅轉黑。
  果然是來打她小報告的!荳可氣得恨瞪他數眼。
  大鼻子!小眼睛!沒格的死洋鬼子!一句句咒罵,源源不斷沖上她的小腦袋。
  “洛可!”法蘭怒喊出聲。“我是怎么交代的?!”
  那一聲怒吼,教荳可馬上立正站好,認命的垂下頭。只是,臨低頭之際,她不忘再恨瞪禍首一眼。
  “教練,對不起,我錯了。”她突然改變的表情,教杰森滿臉迷惑。
  “怎么了?”轉過頭,他看向一旁大會執行長。
  他希望此刻,除了眼前正忙著對洛荳可猛訓話的法蘭教練外,能有其他人來告訴他,為什么洛可會有那種看起來,像是惡狗被踩了尾巴似
的惡狠表情?
  強勢海風吹襲,藍藍大海一再翻起洶湧波浪,拍打撞擊著堅硬岩石,也一再成了一道道美麗浪花。
  靜立窗前陽台,杰森•格林頓凝看遠處诠釋出他近來心情,嘩然翻起,又悄然退去的藍白浪花。
  他終于知道,當時洛荳可臉上惡狠表情的由來。因他的無心提起,她得被關禁閉,也被嚴加看守與關注。
  原以為事情這樣的發展,會對自己的計劃有利,但他錯了。
  她被關禁閉不僅對他的計劃毫無作用,甚至還在無形中,壞了他的心底計劃。因為,比賽在即,關禁閉並不包括練習時間,反而還延長她
的練習。
  這樣的結果,他該生氣才對,但是,他沒有。對這一切,他只是覺得更加有趣。
  想著每去探望她,定可看見她滿是生動表情的青春臉龐,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十分高昂。
  因為趁每天上下班時間,繞去看她一眼,幾乎成了他這些天的休閒娛樂。他無法否認,自己有想招惹她的想法。
  但這樣的認知,卻也教他心情有些煩躁。
  只是個游戲,他不該太過認真。但是時而高昂,時而煩躁的紛亂情緒,近來卻意外的困擾著他。
  咻!一輛銀色賓士倏地自訓練中心飙速沖出。只是,相對于窗外的劈風疾行,窗內就顯得意外沉靜。
  緊繃臉龐,洛荳可瞪看熟練操控著方向盤的男人。或者該說,自從被關禁閉后,她一直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都這么多天了,還在生我的氣?”側看她一眼,杰森不以為意的笑問。
  原以為出禁閉室后,她的臉色會好看一點,但他似乎猜錯了。
  因為一連多天,他天天親自上門請她到宅里用餐,但就算她吃撐了,對他,她依然沒好臉色。
  不過,她鼓頓氣悶的模樣,對他來說,還是挺有趣的。只是,想到自己竟需這樣大費周章引她注意,杰森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以往的
魅力。
  不自覺的,他抬手調整后視鏡,看向鏡中的自己。
  “當然,我一點也不想原諒你!”哼出一聲,荳可甩過頭。“別以為我吃你的大餐、坐你的大車,就得原諒你。”
  “我知道。”她的聲音,拉回杰森的視線。
  回過頭,荳可再一次對他重復這些天以來,她答應同他出游的惟一理由與借口——
  “你要知道,我會這樣吃你大餐、坐你大車,是因為莎麗說……”
  莎麗名字才出口,藍色眼眸忽地一暗。
  雖然他知道荳可口中,一向很照顧她的莎麗,並不會阻撓他的計劃,甚至也常鼓動荳可,接受他的外出邀約,但不知為何,他對她總有一
種怪異的感覺。
  只是,一想到既非游戲范圍,他並不想浪費心力多做思考。
  “是因為莎麗說你會被關禁閉,都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能便宜饒過我,你得盡可能要我補償你的一切損失。”他輕松接下荳可的話。這些
話他都已經聽得可以倒背如流了。
  見杰森•格林頓記得比自己還清楚,洛荳可瞠大眼。
  “不對嗎?我記得那天她——”微偏著頭,杰森故作思考狀。
  他記性太好、太聰明,不能讓他再想下去!荳可在心中提醒自己。再讓他這么想下去,她就得開始擔心,他會不會連她的想法都能想出來

  “對!她就是這樣說。”一副理直氣壯樣,荳可大聲說話,借以干擾他。“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原諒你!”
  只是,發現杰森若有所思的盯看著自己,荳可即因心虛而容顏低垂。微側過臉龐,她悄悄以眼角瞄看他。
  其實,早在他每天不嫌煩的到禁閉室看她時,就已經沒有原諒與否的事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買玩而造成,她活該受罰。
  只是,如果她不任性一點,她和他之間好像就沒有聯系了。頓時,粉嫩臉頰滿層層紅暈。對自己為了能時常看見他,而卑劣利用他內疚心
態的惡行,荳可有些慚愧。
  “對,你只是不忍心看我為你被關禁閉的事內疚,所以想給我一點贖罪的機會。”專心看著前方直行道路的杰森,一邊操控方向盤右轉,
一邊很善良的為她找理由。
  “呃?”她睜大眼。她不能否認,只能點頭。“沒錯,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杰森笑看她一眼。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溫柔的笑容,加重荳可心中罪惡,也教她惱羞成怒。
  “沒有。”他笑搖頭。
  “你別以為帶我出來玩,我就會原諒你,你想都別想!”她狠眼瞪他。
  見前方路口紅燈閃閃,杰森將車駛向路旁,踩下煞車。
  “是。”杰森對著她含笑點頭。
  為讓自己任性纏著他的行為,有更合理的解釋,荳可不介意抹黑自己。
  “我告訴你,我這人最小氣、最會記仇,也最會占人便宜,得罪我,買你倒霉!”她很順口地為自己添加莫須有的缺點。
  杰森微愣,但不忘附和她的說法:“我知道。”
  但,他的點頭應和,卻教荳可瞪大了眼。
  他知道?他真的認為她滿身缺點?那他還有可能會喜歡她嗎?閃進腦子的問句,教荳可心冷了半截。她……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只是就算真的弄巧成拙,她也不能馬上改口,誇自己溫柔美麗、善解人意吧。算了算了,她性子太直也太急,根本沒法像他一樣沉穩。
  和他在一起,她根本就像是個死纏他討糖吃的小孩子。而這樣的小孩,哪會討人喜歡?頓時,荳可已經是一臉洩氣樣。
  “還有,你也別以為教練跟執行長賣你面子,我洛荳可也得賣你面子。”她說得有氣無力。
  “為什么?”他盯看著她。
  “我爸說,拿身份壓人最沒品、最沒格調、最……”她瞟眼看他。
  “我沒拿身份壓你吧?”杰森不知道她父親還說了哪些話,但他一點也不想再聽下去。
  “就是沒有,所以我也不用賣你面子。”她翻白眼。
  “謝謝,很感激。”她的回答,讓杰森笑出聲。
  “不必客氣。”洛可大方回一句。只是——
  不知為什么,荳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就好像無論她說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他都一定會認同似的。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4 PM

第三章
 多天相處下來,她從沒見過他對她有任何的不滿。相反的,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很溫柔,也很親切。
  與他同坐沙灘上,荳可頭抵雙膝,側看他猶如藍天般湛藍的眼眸。
  “怎么了?”杰森出聲引回她的注意。她似乎時常會對著他發愣。
  回過神,發覺自己是對著他發呆,荳可羞紅臉頰。
  “怎么回事?”她的臉紅異狀,教杰森微微一愣。“怎這么容易就臉紅?”
  沒察覺他眼底異樣,荳可此時只想知道他和她,有沒有可能成為朋友。
  只是朋友就好了。洛荳可在心底對自己強調著。
  “我……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無法預知的答案,讓她有些猶豫。
  “當然可以,我們都那么熟了,你還有什么不能問的嗎?”似親昵、似熟悉,杰森對她笑得  一臉溫柔。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似晨曦般溫柔的笑,教荳可一時心神恍惚。
  “嗯?如果?”伸手擦過她滑落額際,隨海風輕飄掠過眸眼的發絲,杰森提醒她未完的話題。
  “如果我……如果我說我原諒你了,那……那你以后還會來找我嗎?”她問得有些窘困,但清亮眼腫卻閃著希望光芒。
  “會。”荳可的問題劃亮了他的眼。
  直接的回應,教荳可瞪大眼。她傾身向他,雙手突地緊緊抓住他身上的衣服。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清亮眼眸,盈滿興奮之情。
  乍然亮起的黑色瞳眸,有著燦然笑意的粉嫩臉龐,因驚喜而微啟的紅唇,突地深深照進杰森的藍色眼眸。
  那清新粲笑,那單純稚氣,那毫無隱藏的內心秘密,一再湧入他一向有些冷、有些淡,也有些麻痺的心口,給予他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感
受。即使是休假,他也從未體驗過此刻的輕松感覺。
  她實在是太簡單了。生活簡單、個性簡單,就連笑——也笑得這樣簡單,教他輕易感受到她內心的驚喜。他喜歡這樣簡單的她,但——
  卻無法因為這樣的喜歡,而放棄柯斯納集團價值百萬美金的合約。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擔心自己只是空歡喜,荳可直扯搖著他,滿心不願的提醒。
  “有什么好考慮的?”伸出手,他勾抬起她嬌俏的臉龐,凝看著她的眼。“這樣單純的喜悅歡笑,就只因為我一個會字,我深感榮幸。”
  低啞魅惑的嗓音,牽引住荳可所有心緒。仰望他湛藍眼眸,荳可在他眼底,見著了自己泛染紅暈的臉龐。
  對他緊凝盯視自己模樣、荳可有些莫名緊張,莫名害怕,還有些莫名的期待。
  “你……我……”她不知道他還要這樣看她多久時間,但荳可知道,自己寧願這樣讓他看一輩子——
  心中想法還未完整呈現,眼底突然放大的俊酷容顏,頓然扼止住她所有思考能力。
  近……太……近……真的太……太近了。驚看近在眼前的藍色眼眸,她心跳失速。
  唇揚笑意,他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一輕柔印記。
  印上唇的溫潤親密,頓時清空了她的腦子。即使只是兩唇輕觸的一吻,荳可也為他突來的接觸而驚嚇。
  “你,你……我……”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紅唇微張,黑瞳大睜。
  “是你?還是我?”她的反應,教杰森失聲一笑。
  微顫的唇,似再次邀請他俯身淺嘗。雙手定住荳可極想轉開的羞紅臉蛋,杰森再次舔吻她的唇。
  張口含進她素潤誘人的鮮潤紅唇,杰森張眼凝進似已被他親昵吮吻,給嚇出一身薄汗的荳可。“格……格林頓先生——”
  突來的稱呼,止住了他想持續的誘惑,杰森倏擰雙眉。
  “你喊我什么?”松開對她的鉗制,他冷下臉。
  荳可一臉羞慚,將自己縮向另一邊。
  “我……我……格林……格林頓先生——”吞下哽在喉嚨的口水,荳可緊咬著讓他舔吻過的下唇。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沒這么生疏。”他靜看著她。
  “我……”緊凝在她身上的眸光,教荳可羞得抬不起頭。
  “如果你覺得,我剛才的行為冒犯了你,請——”他態度沉穩。
  “不!我——”荳可猛抬頭。她以為會看見他堆滿歉意的酷臉,只是映入她眼的,卻是他揚眉含笑樣。“你!”
  見她又想低下臉龐,杰森及時勾抬起她下颌,輕聲說道:“看著我。”
  強力克制住心底的羞愧,荳可困難地看進他的眼。
  “不喜歡我?”低沉嗓音在她耳畔輕聲響起。
  他的直言詢問,燒紅了她的臉。
  該搖頭?還是該點頭?荳可心慌得無處閃躲。
  那一再出現在她臉龐上的無措,讓杰森覺得有趣極了。真是個簡單的小女孩,不過是個吻,也能羞成這樣。
  “我以為有著俊挺身材、耀眼金發、深邃藍眸的自己,人見人愛呢。”他逗弄著她。
  怔看他的眼,荳可消化著他話中意思。
  沒錯,他真的看起來是人見人愛。他身材高大,比例完美,金發閃耀,唇薄誘人,藍眸迷人,但是——
  “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耀自己,荳可忘了方才的羞怯,笑出聲。
  清亮笑聲,帶動原顯凝滯的氣氛。
  “你之前都能把缺點往身上加了,那我為什么不能誇誇自己?”他笑抬手揉亂她的發,只是,語氣中卻帶有一絲高傲。
  認識他的人,沒有不愛他的。就算不愛他的人,那他的身份、地位、權勢及財富,也夠他們愛他一生一世了。
  “人家我是謙虛,才不像你這樣自負。荳可鼓頰、皺皺鼻。
  “那謙虛你來做,自負就由我表現,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他笑著建議。
  “不要!那我很吃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的很差勁。”荳可猛搖頭。
  “沒關系,只要我知道你的好就可以了。”順著她的發,他說得極為自然。
  “你——”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句甜言蜜語。但,聽在她耳里,卻顯得意外甘甜。
  “如何?”他笑看她的眼。
  “你覺得……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她知道親吻對外國人而言,不算什么,但是——荳可膝上十指緊緊交纏。
  “是。”他回答得肯定。
  “那……那有沒有比普通朋友,還好一點點?”她有些貪心。
  杰森唇角微揚。
  “沒有,是嗎?”沒再聽到他干脆的回復,荳可精神萎靡。
  見她似消了氣的氣球般,杰森確知自己已經掌握住她的心了。他伸手撥弄她及肩長發。
  “若不是你腦子太過簡單,你會發現我們倆在外人眼中的關系,遠比朋友還要親密。”
  輕卷纏繞她柔細發絲,杰森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
  “比朋友還要親密?真的嗎?”荳可有些興奮。只是——
  他前面話什么還要加上一句:若不是你腦子太過簡單?偏過頭,荳可擰眉看著他。
  “你一定很少看報紙或電視新聞。”他笑問道。
  被發現自己與社會脫節,荳可覺得有些尴尬。因為,自從他出現之后,她似乎少了許多私人時間,更別提會注意到其他。
  “最近有些忙,不太有時間,所以——”她說得有些心虛。
  “沒關系,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訴你。”意會到她的忙與自己有關,杰森低頭一笑。
  “真的?”她開心一笑。“那你快告訴我,他們是怎么說我們的?”
  我們?杰森挑眉一笑,十分滿意她對兩人的用語。
  “他們說我們兩人關系匪淺,經常一塊出入,說我們……”
  “說我們怎樣?你快說嘛。”扯住他衣袖,荳可心急的想知道。
  “他們說我正在追求你,也說——”
  他的轉述,教荳可臉頰泛紅。
  “也說我們這樣——”他凝視她的眼。“就像是一對戀人。”
  瞠大眼,洛可以如此輕易自他口中說出。但——
  “那……那你認為……”荳可緊絞的十指關節,微微泛白。
  “認為?認為什么?”勾揚唇角,杰森要她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與期盼。
  “在你心中,我們……我們是不……”她心口怦然躍動。如星燦耀的眼瞳,微微張啟的紅唇,清新白淨的粉嫩臉龐,在在傳遞著少女的浪
漫情懷。
  滿是醉人溫柔的藍眸,始終噙有笑意的眼眸,一再吸引住她所有目光的身影,荳可知道自己極盼能有他的陪伴。
  只是,他呢?他會如何想?他會喜歡她?甚至……
  凝望眼前有著迷人風采的他,洛荳可一再地在心底,悄問著他和自己,我們算是一對戀人嗎?
  不知是想加快心底計劃的腳步,還是他心底有種莫名沖動,杰森隔天到公司上班,立即要秘書將他所有工作行程重新安排調整。
  他想為自己空出更多的白天時間。而目前,他幾乎如願了。
  在不影響公司運作的狀況下,他利用晚上時間簽聞公文、研究企劃專案,讓自己白天有更多時間,來占住洛荳可上場練習的每一分、每一
秒。
  長時間下來,杰森顯得相當滿意自己對荳可時間的掌控。
  而對他作息的改變,羅斯發現,主子對洛荳可真的很不一樣。
  因為,平常視工作為生活目標的主子,會突然白天不工作,天天往人家集訓中心跑,說兩人之間沒問題,鬼才相信!
  “先生,你是不是對洛小姐很有興趣?”趁杰森早餐時間,羅斯帶著笑臉,捧上三明治,想多探問些兩人進展情況。
  拿過他多事送上的三明治,杰森側揚臉,瞟視跟隨身邊多年,有些怕事,但也有些愛管他私事的羅斯。
  “我也覺得洛小姐很不錯喔。”羅斯自顧自的說著。
  瞟他一眼,杰森繼續一邊看報,一邊用餐。
  “先生,我說真的,洛小姐條件也不錯,如果你真喜歡她,那……”沒得到否定回答,羅斯一臉興奮。
  雖然與洛可相處時間不多,但是在與主子之前所交往的那些富豪千金相較之下,他還是比較喜歡看起來清純可人的洛可。
  “依我閱人無數的經驗看來,洛小姐她最是……”
  “你閱人無數的經驗?你在家里看的人,有我在外面看的人多嗎?”聽羅斯說得口沫橫飛,杰森頓是不屑的堵他一句。
  “是是是!先生說的是。”他反應極快,立刻賠笑,谄媚道:“先生坐過的飛機,都遠比我羅斯走過的路還要多,那我看的人,怎有可能
比你多呢。”
  “知道就好。”回他一句,杰森用完早餐,即站起身。
  走出餐廳,他轉向側邊梯口,穩步上樓走回臥室,換上一身休閒服。
  “先生,跟你這么多年,我看就洛小姐最合你的意,最能……”
  挺身站立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杰森撇揚唇角,滿意一笑。只是,那一再傳入他耳里的叨念聲,卻教他挑了眉。
  推開擋到他路,自始至終一張嘴就從沒停過的羅斯,杰森大步跨出房門,下樓穿過前廳。
  像影子般,羅斯一再地緊跟隨行,來到前庭停車處。
  “先生……”為了讓自己未來日子好過些,他一再說著荳可的優點。
  與其日后要伺候那些爭美斗艷、玩心機的豪門千金,那他情願選擇看起來就一副單純樣的洛可。
  “先生,你就不知道……”羅斯話不停。
  杰森瞟眼看向今天似有些多話的他。
  “還有還有,洛小姐她看起來就一副很好……”
  杰森再看他一眼。
  “先生,我是跟你說真的,這洛小姐你一定要……”
  才剛為銀色賓士熱車完畢的司機,遠遠一見主子到來,立即奔向一旁黑色房車,為他拉開黑色房車的后座車門。
  只是看見主子轉向銀色賓士,司機立即阖上房車車門,跑回賓士。他拿出隨身鑰匙,為杰森打開車門。
  “謝謝,我自己來。”杰森手扶銀色寶士車門,對司機說道。
  看見主子又再一次打發掉司機,羅斯已經笑咧了嘴。這情形,近來是天天發生,而原因就只有一個——主子不想有人打擾他與洛小姐的相處時間。
  “是。”習以為常的司機,點了頭即自行退下。
  “先生,我看你就別裝了。”一等司機離開,羅斯即笑得暧昧而直挑眉。“對洛小姐,你根本就是早有打算了,對不對?”
  “羅斯——”他的猜測,讓杰森有了回應。他轉過身。
  “是。”以為杰森想稱贊自己的猜心能力,羅斯笑得一險得意等他誇。
  瞟看他一臉得意模樣,杰森頓是覺得好礙眼,也好刺眼。他微眯雙眼。
  “先生?”羅斯谄媚笑著。
  “不要擋在我車子前面,閃開點!”側揚酷顏,他口氣不耐。
  “呃?”笑咧的嘴,頓時僵住。
  “是是是!我這就閃,我這就閃!”干笑數聲,他連忙后退數步。
  他的事,要他管?!惡瞪他一眼,杰森坐進駕駛座,碰的一聲,關上車門,熟練操控銀色賓士,沖出豪宅前庭,再次往集訓中心疾速駛去。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4 PM

第四章
 接到執行長的通知,杰森•格林頓再次出面替洛荳可請假,教練法蘭•登麥斯幾乎要氣炸了!透過廣播,他在荳可臨走出集訓中心之際,將
她召回辦公室。
  “比賽時間就快到了,你再這樣下去,可以嗎?”他臉色難看。
  “教練——”看著遠比平時還嚴肅的臉孔,荳可知道教練今天真的生氣了,也知道這一切全源于杰森•格林頓的出現。因為——
  這些日子以來,杰森總一再出現在她生活中,開車帶她四處游玩。
  而兩人親密出游的身影,真的就像他之前所言,已成近期新聞媒體急欲捕捉的鏡頭。
  “你密集上報的次數,都快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選手,還是影視明星!”法蘭教練氣道。
  “我……”她低下頭。
  “我知道你愛玩,但是你也要看時間!比賽時間都快到了,你還這么懶散,怎么?你是不想參加了,是不是?”
  “我——”她話還沒說出口,就教法蘭給截斷。
  “不想比就給我說清楚,不要讓我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他怒道。
  “不!我沒有這樣想,教練,請你不要生氣,我一定會為你拿下金牌的。”洛荳可猛搖頭。
  “你以為金牌這么好拿?你以為你最強嗎?”荳可的急切回答,讓法蘭心中火氣稍降。
  只是,想起之前所得到的消息,再看洛荳可一身外出服,他心情實在很難好的起來。
  “你知不知道英國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他們一個選手前天為了練習,差點摔斷腿?請問,人家這么努力豁出去一切的時候,你人在哪里?

  “我……”在游艇上曬太陽。低下頭,荳可心虛的只敢在心里回答。
  “就算你有實力,但沒有努力、沒有練習,你憑什么跟其他選手爭金牌?能進入前十強,就算你運氣好了!還夢想金牌——”為激起她的
好勝心,他言語苛刻。
  緊握雙拳,荳可心中不平教練對她的貶抑。
  “我一定會拿下金牌!”傲揚起臉龐,一道自信光芒,就在她清亮眼瞳里閃閃躍動。
  “你別做夢了。”看她一眼,法蘭繼續說道:“如果他再一直這樣幫你請假下去,沒讓你跌到十名之外,我已經要偷笑了。”
  他希望荳可會因為他的提醒,而有危機意識,放棄外出游玩。只是——
  “不會的,我絕不會讓這情形發生!”聽出法蘭話中含義,荳可臉色乍變。
  她不要有人認為杰森會害她,更不讓別人有機會說她的失敗來自于他。
  為了他,她減少睡眠時間,一再地在深夜獨自練習;為了他,她絕對要贏得這次優士德金牌。源自于心的自信,教荳可傲揚起頭。
  “是嗎?難不成你以為常和他出去玩,不用努力、不用練習,就可以把那面金牌給玩到手?”法蘭譏笑一聲。
  “教練!”荳可驚聲叫道。
  “我告訴你,像他們那種富豪名流我見多了,沒有絕對的利益,他們不可能會偏私,想從他那里得到好處,你是在做夢!”不在乎自己言語
是否得當,法蘭下心只想喚醒她就快迷失的心。
  “好處?!”法蘭的比喻,教荳可臉色漲紅。
  “怎么?我有說錯嗎?”雖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些過當,但他是為她好。
  他知道這小妮子應該是喜歡上杰森•格林頓,但像他那種男人,根本就不是荳可所能掌握得住。
  “教練!請你不要用你那卑劣的思想,來污染我們之間的關系!”心底的不滿,教洛荳可沖口叫道。
  只是,才發洩完心底不滿,荳可就因見到教練的呆愣而怔住。完了,她說得太順口,都忘了要給教練留面子。但——
  錯的人本來就是法蘭教練!他不該將她想成是那種可以為勝利,而不惜出賣愛情的人。頓時,洛荳可顯得理直氣又壯。
  “你好大的膽子!”法蘭怒喝一聲。
  “是你先诋毀我的人格!”荳可反應極快,大聲抗辯。
  霎時,辦公室氣氛直降而下。兩人動也不動地怒視對方,任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只是,一見法蘭氣得吹胡子瞪眼模樣、她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教練,你生氣的樣子,好好笑……”
  清脆的笑聲,輕易化解法蘭內心的不悅。陽光似的嬌俏容顏,純真的青春笑靥,總是容易影響旁人心情。
  荳可總是笑得這樣單純,就只高開心而笑,只是,杰森•格林頓看得見她這樣單純的心嗎?法蘭真的希望,荳可能了解他對她的用心。
  “還笑!你就不擔心我一氣之下,把你踢出集訓中心?”他硬擺起臉色。
  “教練才不會呢。”洛荳可向前挽住他手臂,笑得一臉得意。“你還等著我幫你拿下第二十面金牌呢。”談起金牌,她眼睛會發亮。
  她喜歡勝利,喜歡贏得金牌。她承認自己的腦袋有些簡單,個性也有些單純,但是她不笨。
  她知道在每場比賽中,能教世人記住的,就只有那一個站在最高處的人。因為,就只有勝利者,才能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而摘下每場比賽的金牌,讓她有種無法言喻的成就感。她喜歡金牌的意義,更甚于銀牌、銅牌。“你憑什么口氣能這么大?我教你滑冰技
巧,可沒教你說大話。”頓見她眼底閃爍的戰斗意志,法蘭感到滿意。
  “我才沒有說大話。”對上法蘭雙眼,荳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雖然我買玩,但是我知道自己的選手身份。雖然我常不在大家練習的時間上場,但是在他們休息的時候,我一分一秒也沒有松懈過。”
  “難道三更半夜不睡覺,在練習場的人是你?”他驚訝問道。他原以為那是場內清理人員,特意錯過選手練習時間,在整理冰場。
  “是。”她點頭。“每晚回來,我都會花時間上場練習。”
  自從杰森出現在她生活中之后,為不影響自己的水准,她總是趁著大伙入眠之際,爭取時間上場練習。
  “既然這樣,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在交往,在比賽之前,我絕對不准他來妨礙你的練習!”他口氣嚴厲。
  “教練,杰森他沒有——”荳可想替他辯解。
  “杰森?”他驚訝。“你現在已經喊他的名字?”抹過一臉的無力,法蘭已經沒有信心,能自杰森•格林頓身上,拉回荳可過分單純的心

  她臉龐羞紅,垂下頭。
  “你實在是快沒救了!”歎了氣,法蘭搖頭說道:“難道你沒發現他出現時間的巧合?”
  微怔半晌,洛荳可不解的看向法蘭教練。什么巧合?她眼底的疑問,回答了法蘭的問題。
  “你沒發現格林頓先生,總占用到你練習時間嗎?他明知道比賽時間就快到,卻還是一直邀你出去。你說,這情形正常嗎?”法蘭直言皺
眉道。
  眨了眼,洛荳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想。因為練習時間被占用的事,身為選手的她,怎可能會沒注意到。
  只是,除了前幾次的訝異與不解外,她已經不想再用自己有些簡單的腦子,思考這種怪異現象。
  因為,她喜歡杰森的陪伴,喜歡看他眼底有她的影子,也喜歡看他因她出現,而乍然笑出的溫柔。
  那,她何需再想其他?再說,杰森會占用到她的練習時間,應該也只是巧合,沒什么大不了的。頓時,洛可笑眯了眼。
  暗色車窗,教人見不到車內情形,但卻可由未完全緊閉車窗縫隙中,隱約聽到一串串如風鈴般的清亮笑聲。
  “你就沒看見,剛才教練知道你又幫我請假時的臉色——”興奮的情緒,染紅她粉嫩雙頰。
  側過身,洛荳可面對專心駕車的杰森,比手劃腳形容著法蘭當時的憤怒反應。
  自試探性的一吻成功之后,杰森不再避諱外人注目眼光,一再大方的同她出入各個公共場合,遇有熟識朋友,也會有意無意的緊摟住她,
似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兩人關系,可說是日益親密。
  而為了他,荳可幾乎放棄正常的練習時間,就為能與特地由繁忙工作中,為她挪出時間的杰森,度過快樂的每一天。
  她的生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她幾乎每天都期待著能見到他的出現。她不知道杰森心里是如何將她定位,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把杰森擺放到心底的最深處。
  她覺得自己好快樂、好滿足、好開心,也好……幸福……凝看他的側顏輪廓,一記淺淺笑意,輕輕揚上她的唇。
  因前方紅燈亮起,踩下煞車的杰森轉過頭,唇角噙笑望向她。
  “跟我出來,你一點也不內疚?”他似隨口聊起。
  “當然會。”像是他問了一個蠢問題,荳可瞟他一眼。若不是心生愧疚,那她也不用三更半夜,偷溜上場練習。
  不過這事,她不想告訴杰森,不想他因此而減少與她見面的機會。
  再說她也不在乎大伙都以為她貪玩。畢竟,她也真的有些愛玩,尤其,能時常這樣跟著杰森四處跑,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更多彩多姿。
只是——
  她不知道,當她這么想的時候,那他呢?
  凝看杰森對她始終帶有溫和笑意的酷顏,荳可突然想知道,對她,杰森是怎么想的?
  他會不會像她這般喜歡她?會不會像她這樣在乎她?會不會像她……面對未知的答案,荳可心情有些低沉。
  注意到荳可異于平時的模樣,杰森有些寵溺,也十分習慣的抬手擦過飛散于她頰上的柔細黑發。
  “那你還出來?”來自指腹的滑嫩觸感,教他眸光一暗。
  回過神,荳可臉色一正。她知道自己該學會隱藏情緒,但是——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見到他深鎖于自己身上的凝視,荳可突地笑出一抹燦爛。她喜歡他這樣凝視著自己,仿似這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你是不是忘了,下個月就要比賽的事了?”他笑問著。只是,看似溫柔的笑容,卻隱約閃爍著一種異樣光芒。
  明知道自己可用更快的方法,提早結束這場游戲。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選擇這既花時間,也費心神的方法,來延長游戲時間。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嗎?而占用她的練習時間,又真能順利達到他的目的?
  突地,杰森微擰了眉。
  “哪有!”她睜大眼,搖頭否認。
  “沒有?”她的大聲否認,教杰森有些失望,只是他依然面帶微笑。
  撩過她的發,杰森凝視著那映有他顏容的黑色瞳眸。他以拇指輕輕撫過荳可微傲的唇。
  柔潤似水的紅唇,引發他心底對她的一股渴望,只是——
  意識到自己最近這陣子,心里想的、眼睛看的、耳里聽的全都是荳可,杰森不禁笑搖了頭。
  “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斂下眼底澎湃情潮,杰森微勾起唇角,對她揚起一抹笑。“今天想去哪里玩?”
  玩了一整天,她也該累了,但此刻的她,卻依然顯得神采奕奕。堅持跟進練習場的杰森,震驚于自己的發現。
  原以為自己已經占去她大半練習時間,哪知,她竟減少睡眠,利用深夜時段,獨自一人持續練習——
  “為何要這樣白天玩,深夜練習?”他擰眉。
  “因為我想為自己、為教練,也為你拿下金牌。”打從他執意跟進練習場,荳可就知道自己瞞不了他了。
  “為我?我根本就不需要那面金牌。”他嗤之以鼻。“一點也不想要!”
  “但是我不要別人,有誤會你讓我失去金牌的機會。”
  “我不在乎。”他諷笑。一面金牌,哪能跟他極想要的合約相比較。
  “但我在乎!”她態度認真而堅定。“我不要你因為我,而被其他人誤會,所以,我一定要拿下這面金牌。”
  “我聽說這屆高手如云,萬一你沒拿到呢?”他想提醒她。
  “不可能。”想也沒想,洛荳可笑得十分燦爛。
  簡單三個字,搭上源自于她眼底的自信光芒,杰森這才知道,自己的出現雖減少荳可練習的時間,但卻也加強了她的斗志與毅力。
  原以為柯斯納集團的合約,已經進了他的口袋,也一直以為在距離賽程,不到十天的時間里,再也沒有任何的人、事、物,足以破壞他的
游戲興致。
  但是——仰望旋飛于空的美麗身影,杰森臉色凝重,雙拳緊握。
  他知道荳可是最有希望得到這屆優士德金牌的選手,但卻不知道她竟會如此好強,也好勝。
  看著遠遠朝他綻出的一抹笑,看著一再旋舞于冰上的纖細身影,他不知道與文斯的游戲合約,自己是否還要繼續玩下去?
  似有源源不斷的動力,一再驅使荳可滑旋出一次又一次的絢麗技巧。
  刷的一聲!再度躍起旋出一次完美四回旋后,她輕巧落地。帶著甜蜜笑顏,荳可滑至他面前。“你真的不回去休息嗎?你明天還要上班。”有他的陪伴,她練習興致高昂。
  他擰眉不語。
  “下星期教練就要帶我們到德國報到,他說已經有其他國家代表隊進駐選手村,要我們也提早去適應那邊的國際賽場。”
  沒發覺他的異樣,荳可滔滔不絕的說著。
  “聽說這屆的優士德國際邀請賽,遠比往年還要盛大,有各國集團的贊助協辦,光是開幕典禮就已經……”
  興奮的心情,讓荳可不知不覺的說著,突然,她發現了他的沉默。
  凝看他的眼,荳可細想造成他沉默的主因。她轉著腦子,忽然——
  “哎!我都忘了你就是大會創辦人之一,這些事你一定都知道,我竟還這么雞婆。”她笑起自己的多話,純然不知杰森心中事的嬌俏臉龐,染著絲絲亮眼光芒。
  “沒——”他想告訴她沒關系。只是,看著她晶亮瞳眸,杰森突然覺得,自己無法面對她粲笑容顏。
  “你練習吧,我回去了。”
  耙過發,轉過身,杰森丟下話,即大步邁出她的視線。
  他需要時間仔細思考,這場游戲到底該不該再繼續下去……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5 PM

第五章
 雖然沒有親自參與所有准備工作,但是,他知道眾人所矚目的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今日已在德國隆重舉行開幕典禮。
  也知道來自世界各國的滑冰好手,與加油群眾,今天都將齊聚一堂。而荳可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蔚藍海邊,享受海風輕拂臉龐的惬意,杰森•格林頓因再次竄入腦海里熟悉身影,而勾揚唇角。
  第一次——他第一次無法玩完文斯的游戲。
  思考多天才作出的決定,教杰森有種豁然開朗的好心情。因為這游戲,他決定不玩了。
  雖然為時已晚,他對荳可的練習,可能也早就產生負面影響,但該住手,他還是住手了。就算晚了、來不及了,他還是得還予荳可最后的
練習時間。
  他原就不該介入這國與國之間的良性競爭,不該忽略優士德金牌對選手的意義,也不該漠視洛可極想為他奪下金牌的決心,更不該——
  更不該讓自己的深沉,染黑了她那既純真又簡單的心靈。
  也許他的臨時抽身,會讓文斯贏去百萬美金合約,但這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杰森頓地自信一笑。
  身處瞬息萬變的商場,要手段玩陰謀,早已是他生存的必備專長。到時,他有的是辦法,要文斯將吞下去的,再給他加倍吐出來。
  至于荳可——
  想起之前,有她陪伴身邊的快樂時光,杰森更是期待日后與她的相處。
  想著以往交談間,荳可每每想探知他心底事,而偏過頭認真思考的可愛模樣,杰森不禁失笑出聲。
  “先生,車子已經備妥。”剛依杰森吩咐,要司機備車的羅斯,一臉謹言慎行的向他靠近。
  目前些日子,發覺杰森回復從前工作模式,又時而擰眉,時而煩躁模樣,羅斯即聰明的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而被迫戒嚴十多天之后,乍見主子神情已沒有前些日子的難看,羅斯松了好大一口氣。
  “先生,你是不是想到洛小姐了?”壓不下心底好奇,他湊臉上前。
  杰森微微一愣。
  “被我猜中了,對不對?”羅斯一臉暧昧的以手肘碰碰他。
  “你這什么態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輕咳一聲,杰森臉色泛紅,啐他一句。
  “嘿!我就知道。”發現主子的異樣,羅斯笑得一臉得意。
  “你知道?你知道些什么?”雖然有些許不自在,但他依然好奇羅斯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事,可多著了。”羅斯頓時驕傲的挺起胸膛。
  “喔?”杰森懷疑,但卻也靜待羅斯未完的話。
  “自從洛小姐出現之后,你就時常笑得莫名其妙。”他說著自己的發現。
  “什么叫笑得莫名其妙!”杰森瞪眼看他。
  “先生,你不知道嗎?”羅斯吃驚。“你現在呀!吃個飯也笑,看個電視也笑,以前看到狗你會大叫,但是你現在看到狗居然也會笑。”
  羅斯的話,教杰森微擰眉。
  “嘿!先生,你想想看,你以前何時這么會笑了?”羅斯語帶戲谑。
  “這——”他想駁斥羅斯的話,但是他發現,羅斯說得沒錯。
  “喔,有啦有啦。”羅斯臨時想到,他長久以來的習慣。“每月十號,看到公司淨利有往上攀升時,你也會笑啦,只是沒笑得這么誇張而
已。”
  他的實話讓杰森感到有些好笑。
  “看吧看吧,你現在又笑了。”
  他一笑,讓羅斯更加確定,洛荳可之于主子的重要意義。
  “先生,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就把洛小姐給——”他話沒說完,就讓杰森一掌推開。
  “你還真是多話。”
  “先生,我這也是為你好,不想看你以后每天都這樣跑來跑去的找人。”羅斯笑得有些尴尬。
  “為我好?”瞧他一臉窘困,杰森掩下眼底笑意,緊抿雙唇,大步邁向左方連接豪宅的石子小徑。“我何時准你管起我和荳可的事了?”
  眼尖瞧見他唇角有遮掩不住的笑意,羅斯膽子頓時被放大數倍。
  “其實,也不是我愛管啦,只是你都玩了這么多年,也該收收心了嘛。”
  自沙灘經由石子小徑,杰森穿過一片小綠林行至豪宅側門。
  緊跟他身后的羅斯,急忙快步奔前,為他推開緊閉的落地窗。
  “如果老爺和老夫人還在世,一定很希望你能趕快結婚,生個娃……”
  結婚?前進的步伐,乍然停住。杰森有些愣愕,怔看一旁仍喋喋不休的羅斯。
  他是喜歡荳可的陪伴,但,提結婚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甩了頭,杰森想甩去懸蕩在腦海中的結婚二字。只是,刹那間,他心海卻變得隱隱浮動……
  德 國
  不同于其他賽場的單調,符合國際標准的優士德滑冰場,砸下千萬美金所設計出的銀色舞台  ,在四周絢麗燈光與高音質音響襯托下,猶
如一座華麗的銀色宮殿,教人看得目不轉睛。
  長時間的宣傳活動,與世界媒體的密集曝光,讓一批又一批渴望親眼目睹盛況的人們,一再湧入這世界級的比賽會場。
  就這樣,一連多天的滑冰賽程,也借著科技的進步,以衛星及現場轉播,持續不斷地炒熱,世人對優士德主辦單位的注意。
  今天,已是大賽的最后一比賽項目——女子花式滑冰總決賽。
  而百元美金的門票,已有人高聲喊出二千美金的價值,在這一場比賽中,似乎再昂貴的門票,也擋不住眾人想親眼目睹,女子個人最終排
名的決心。
  寬大而可容納近萬人的觀眾席,一再讓群湧進入的觀眾,喧嘩出熱鬧且激昂的現場氣氛。只是——
  這樣的氣氛,卻無法感染荳可有些低沉的心情。
  他初賽沒來看她,復賽沒來看她,決賽沒來看她……或者該說,在更久之前,杰森就再也沒來找過她。
  那,今天的總決賽,他有可能會出現嗎?他會來看她嗎?靜坐在法國選手休息室里,荳可回想杰森莫名離去的那個夜晚。
  那夜,她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不然,杰森怎會突然就此消失?
  他的心,在想些什么?他的心里,又可有她的存在?靜坐椅上,荳可凝望前方窗外藍天。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好想,好想他……
  交代集團高層主管一些重要事項之后,在秘書瑪莉蓮安排下,杰森立即趕往機場,搭上德航飛抵德國,住進距離比賽會場最近的撒皇大飯
店。
  稍事休息,杰森乘坐飯店專用房車,趕往比賽會場。
  透過暗色車窗,他凝眼望向窗外。他希望,還她這么多天時間,多少能對她的金牌之路有所助益。一路暢通無阻的交通,讓杰森比預定時
間提早到達目的地。
  發覺房車已停在會場入口,杰森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
  跨下車,他無視眼前被各國旗幟裝點得分外隆重的高巍大門,快步進入會場。想著荳可等一下將因他出現,而乍亮的眼眸,杰森不禁滿心
愉悅。
  端坐櫃台內的服務人員,一見創辦人的到來,皆趕緊站起。
  雖然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已創辦多年,但除了前了兩年,仍可能在賽程中見到格林頓先生外,近年幾屆,他幾乎只在閉幕典禮的出現,
露個臉,供傳媒拍照而已。
  “格林頓先生,柯斯納先生已經到了,我這就帶你——”一名褐發的小姐急步走出櫃台,想引領他進入貴賓室。
  “不用了,謝謝你。”不等她說完話,杰森直接謝絕她的服務。
  這賽場環境,他和文斯比誰都熟,沒必要浪費人力。再說,他想先去看看荳可的情況。頓地——杰森突然微愣半晌。他好像忘了另一件事
了。
  雖然看過賽程表,也知道荳可在總決賽中,是抽中后面序號,但,他漏看法國代表隊的休息區了。
  為自己心底只想找人,卻忽略該注意的事,杰森不禁笑搖了頭。
  一進休息室,法蘭就看到荳可一臉的茫然。歎了口氣,他慢慢向她走近。
  “怎還在發呆?就快要輪到你了。”他輕拍她的肩。
  “教練——”回過神,荳可抬起臉龐,看向一臉憂心的法蘭。
  “你的狀況似乎不太好。”看她一眼,法蘭在她身邊坐下。
  “我……”她低下頭。
  “又在想他了?”打從十多天前,杰森•格林頓不再出現,法蘭就發現她精神變得有些差。“我想,他可能是有事忙,所以才會沒空來看
你。”
  雖然還不至于影響到她的表現,但,他仍有些為她擔心,而他只能一再這樣的安慰著這正鬧相思的小女孩。
  “真的嗎?”荳可抿了唇。她知道教練只是在安慰她。因為再忙,也不會忙到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我想,更可能是那晚,你讓他
發覺到自己占用你太多時間,一時感到內疚,所以才——”  記起之前荳可對他的坦白,法蘭只能做如此猜測。
  他的猜測,教荳可雙眼一亮。
  “教練,你也是這么想?”久違多日的笑靥,再次重回她臉上。
  這些天她一再的反復思量,但除了這原因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所以,再聽到教練  
  也有和她同樣的想法,荳可真的開心極了。
  她感覺到自己原本陰沉沉的心情,變得十分輕盈。
  看荳可精神突然好轉,法蘭不禁笑搖了頭。
  “你這小妮子,眼里就只有他!”他取笑道。只要她笑得出來,那一切應該就沒問題了。
  “教練!”法蘭的說法,教荳可羞紅了臉。
  “好好好,現在不說這些私人感情事。”轉了話題,法蘭提起目前女子最新排名。“莎麗的成績已經出來,她目前排名第一。”
  “第一?”荳可一驚。
  “我也沒想到,她這次分數會這么高,看來你教了她不少技巧。”想起方才莎麗在跳躍中,使用了荳可的慣性技巧,法蘭微擰眉。
  “她成功了?”洛荳可一愣。在練習中,她從沒看見莎麗成功過。
  “她旋轉和跨躍的技巧和你一樣,整首曲子下來,也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法蘭簡單說明。
  “太好了。”知道莎麗表現不錯,荳可開心笑道。
  “是嗎?”法蘭言語有些保留。
  雖然同樣都是法國代表隊,但是,他總覺得莎麗對荳可似乎太照顧,也太好,好到讓身為洛可專屬教練的他,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因為,她對荳可的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荳可的練習。
  也雖然明知道,荳可一向拿莎麗當知心好友看待,但不知怎回事,他總沒辦法像荳可一樣高興。
  尤其,在看見莎麗今天以荳可的技巧得取高分之后,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更是強烈。
  發現自己越想越遠,法蘭猛地拉回腦中思緒。在荳可即將上場比賽的時候,他不想去探索其中原因。
  況且,雖然莎麗已取得技巧上的高分,但在藝術分數方面,他相信荳可的表現,將更為完美。
  “如果想拿到金牌,你就必須贏過莎麗,還有英國選手。”法蘭提醒。
  “英國選手?你是說白逸君。”荳可微擰眉。她聽過她的名字,也知道她與她同樣都來自台灣。“就是她。”法蘭點頭,“她就排在你之
后出場,如果莎麗想拿到金牌,還必須贏過你們兩人。”
  “嗯。”
  “原本是你和白逸君的金牌呼聲最高,現在多了一個莎麗。”雖然對莎麗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見自己隊上有兩人可同時爭取金牌,他還是
很高興。
  “教練,你覺得白逸君的實力——”這是荳可比較關心的事情。
  一向錯開使用臨時練習場的安排,讓她們國與國之間,根本沒有一點互動。
  況且為避免洩露自身實力,各國選手間也幾乎不相往來。大家有的就幾乎只是台面上的資料而已。
  “絕對不差,所以,你要更小心點。”
  “教練,為什么你們都往台灣找人?”頓了一會,荳可問出心底疑問。
  “因為台灣地靈人杰。”法蘭幽默笑道:“這樣說,有沒讓你很開心?”
  “教練,你真會說話。”頓時,荳可笑得一臉得意。
  “這么得意?”法蘭警告的出手敲痛她額頭。“你可別忘了,就算來自同一故鄉,她還是你的強勁對手。”
  “我知道。”揉著前額,荳可嘟唇道。
  “還有,莎麗成績雖然不錯,但她藝術表現上得分較低,想贏過英國選手,恐怕會有問題。所以,你可得給我穩著點,幫我拿下那面金牌
,聽到沒有?”
  “聽到了。”
  “想想你要得到金牌的決心,再想想對方和你同樣的堅持;所以,你千萬別像平時一樣粗心大意,也別給我出錯。”法蘭再三提醒。
  “是,我會更小心。”洛荳可俏皮地眨眼道。她覺得教練太緊張了。
  “為什么我總覺得,你一點也不緊張?”瞧她一臉輕松樣,法蘭有些頭痛。
  “有什么好緊張的?”她一臉莫名,反問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英國選手,還是莎麗,或其他人跟你競爭?”
  “有競爭才有進步嘛,而且,良性競爭,利人利己,有什么好擔心的。”她不忘再補一句:“再說,我又不會輸。”
  “是嗎?你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法蘭搖頭一笑。
  “這是一定的,為了要拿到這面金牌,在集訓中心時,我可是犧牲了好多睡眠時間。”她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如果杰森知道我為他拿下
金牌,他一定會很高興。”
  “為他?我還以寫你是因為我。”法蘭故作不滿狀。
  “教練,你別計較這么多嘛!”
  因獲得高分,而遭眾多媒體層層包圍的莎麗•福特,興奮且開心的回答所有媒體記者的問題。她自覺此刻,自己就像是個受人愛慕景仰的
女王。
  當所有記者都得到滿意答復,慢慢散去,莎麗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副教練身上。
  “副教練,有沒有看到荳可?”
  “應該在隔壁休息室。”
  “那我先去換下冰刀,等一下去找她。”帶著滿心得意,與激昂不退的興奮心情,莎麗快速回更衣室。
  換穿上一般平底鞋,莎麗從一旁側門,更接進入隔壁休息室。她想告訴荳可,她即將為法國拿下金牌的事,她知道荳可一定會為她高興的
。只是——
  前方一再交錯傳來的對話,卻教她心情頓然沉下。
  睡眠時間?荳可以前就利用睡眠時間偷偷練習?她不是因為和杰森•格林頓出去玩,才遲回寢室睡覺,而是因為練習的關系?
  遲遲得知的事實,教莎麗倏握雙拳,緊咬下唇,恨視前方毫無所覺的洛荳可。
  “你真這么有自信可以贏到金牌?”
  “當然。”晶亮閃爍的眼眸,笑出了一抹耀眼光芒。
  那自荳可清亮眼瞳中,飛閃躍出的光芒,瞬間刺痛了莎麗的眼。那是自信,也是肯定。只是,她憑什么?在她不顧一切與男人出去玩,而
自己卻一再地摔痛身子時,她憑什么還能那樣自信與肯定?!
  頓地,一道憤恨光束,自莎麗眼底疾速射出。
  “很好,你有這種斗志,我就放心……”話還沒說完,法蘭就因眼角余光發現門邊有一人影,而轉過頭去。
  看一眼來人,法蘭笑說道:“莎麗來報喜了。”
  及時喚回理智,莎麗扯揚唇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眼間,她眼底恨光盡失,興奮之情再次染上她的眼。
  “莎麗,聽教練說你現在排名第一,恭喜你喔。”一見立于側門前的莎麗,荳可開心朝她招手。
  “就快換你上場,別聊太久。”再看莎麗一眼,法蘭在提醒荳可之后,即轉身走出休息室。
  “是,教練。”目送教練離開,荳可轉看已走到她面前的莎麗。
  看著正視自己的清亮眼瞳,莎麗強抑下心底對荳可的憤意,表現出興奮而快樂的模樣。
  “荳可,謝謝你!”她狀似開心地緊抓握住荳可雙手,任由自己修剪尖銳的指甲,深深刺痛她細嫩肌膚。
  “哎!”荳可擰了眉。
  忽略荳可想抽回手的動作,莎麗又施力加勁,死命地緊掐住她雙手。
  “要不是你的幫忙,我一定沒法拿到這么好的成績。”她臉上堆滿笑。
  “那沒什么。看你這樣高興,我也很高興。”荳可笑得真心,只是,她的手真的好痛。“莎麗,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我高興!”借由興奮的語氣,莎麗毫不松手地緊抓住她手,上下抖動也搖晃,惡意地讓尖銳指甲一再刺痛她。
  “莎麗,你太用……”荳可痛得擰了眉。
  她知道她痛,但,這痛算什么?心中妒意,教莎麗恨恨地咬牙。
  在她辛苦練習多年,卻依然只能得到教練次等對待的痛,豈是她現在這小小皮肉痛所能比擬?“荳可,我真的太高興了!”開心的語氣,
教人聽不出她內心的憤恨與妒忌。
  強行抑下胸口妒意,莎麗再三要自己面帶笑容。
  不過是彈性比她好,躍起高度高過她,就讓她失去擁有專屬教練的特權,這教她怎甘心!
  “只要再贏過你,那塊金牌就會是我的了。”執意漠視荳可的不適,一層層的妒恨,悄悄蒙上了她的眼。
  莎麗想再對洛荳可發洩心中的恨,想再抓痛她的手。但——
  “放開你的手!”
  突自一邊傳來的怒吼聲,教莎麗與荳可同時一愣,繼而轉過頭——
  查到法國隊休習區所在位置,杰森即邁開大步,穿過挑高、華麗的前廳。
  忽略不斷由左側賽場,所傳出的激昂歡呼與喧嘩聲響,他轉向右側長廊走道,避過他人注意,一路快步更往法國休息區走去。
  看了眼腕表時間,杰森希望還來得及,在荳可進入等待區前,看她一眼。
  “格林頓先生,你好。”距休息室不遠地方,正與法蘭討論事情的副教練,首先看見朝他們直步行來的杰森。
  “格林頓先生?”法蘭轉過身,有些意外他的出現。
  “荳可呢?”朝副教練點了頭,杰森即轉向法蘭。
  “還在里面,但就快輪她上場了。”
  “我進去看她一下。”他唇角噙笑,點了頭。
  往前再走幾步路,杰森停在標示有法國字樣的休息室門前。他手握門把,往內一推。
  帶著好心情,杰森眉眼揚笑,等著荳可發現他,再帶著她那粲笑歡顏,向自己奔來。多天不見,他還真是想念她。只是——
  突然映入眼底的室內景象,教他神情驟然轉變,而莎麗眼底,那還來不及退去的妒恨,也清晰落進他憤怒藍眸中。他疾步上前。
  突然出現的男人,教莎麗愣住。他不是已經不要荳可了嗎?
  自從發現荳可不再請假外出,精神萎靡不振時,她就以為他們已經分手。面對這樣的結果,她還曾經心喜。但是現在——
  “我叫你放手!”退去笑意的臉龐,有著森冷寒意。杰森單手施勁反握住莎麗的左手腕,向上一折。
  “啊!好痛。”突然被極大力道弄痛手腕的莎麗,因痛而松開對荳可的緊掐。
  她的出聲喊痛,教杰森唇再冷揚。
  “我警——”他想出聲警告莎麗,但卻教荳可盈滿喜悅的清脆嗓音給打斷。
  “杰森?!”忘了手上的痛意,荳可眼底閃耀著絕對的驚喜。
  轉看她清亮眼瞳,杰森微歎了口氣。
  他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因地而亮起的眼眸,喜歡她始終噙笑的眼眉,但卻討厭她對旁人的不設防。
  難道她真沒感覺到,莎麗是故意想傷害她的嗎?看著她手背上,道道清晰的紅痕,杰森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就要消失殆盡了。
  “你終于來了!”沒注意到他的異狀,荳可因他的出現,笑逐顏開。她上前緊緊摟住他抓住莎麗的手臂。
  教她給緊攬在懷的手臂,不得不放棄對莎麗的報復。
  抽回受虐手腕,莎麗痛得眼角噙淚。
  乍見杰森的出現,荳可因開心,而忽略四周怪異氣氛。側看他冷俊酷顏,她笑彎了眉眼。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她笑說心底原有的擔憂。清新脫俗的盈笑容顏,有著無法言喻的喜悅。
  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荳可身上的杰森,似憐又惜,溫柔地拉起她的手。
  “還笑得出來?剛不是一副快哭了的模樣嗎?”他將她雙手,平擺在自己手掌上,審視她手背上多處紅色印痕。
  荳可愕然看見自己手背上的異樣,驚訝地看向莎麗,心想,莎麗一定是太興奮,所以才沒注意到自己的力道過大,難怪她剛才會覺得好痛。
  “怎么了?還很痛嗎?”沒聽見她說話,杰森擰了眉。
  “沒,沒啦。”抽回手,荳可趕緊笑著搖頭。她注意到杰森臉色不對。
  “連被欺負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做什么用的?”一想到她剛才痛擰了眉的模樣,他心中就有氣。
  “欺負?什么欺負?”他的話,教荳可神情茫然不解。
  “你還問我?”對她的不知不覺,杰森氣得抓起她的手,指向她手背上還未消退的指甲印痕。“這不是欺負,是什么?”
  “這個?不是啦。”頓然明白地的意思,荳可直笑著。“莎麗是因為目前排名第一,一時高興,才用力了點嘛。”
  目前排名第一?荳可陳述的事實,聽進莎麗耳里,猶如一道譏諷。
  為什么她只能是目前排名第一?什么她不能是金牌得主?
  霎時,熊熊恨妒之火,染紅了她的眼。她雙拳緊握,全身因情緒激動而顫抖。
  猛地,莎麗神情怔然。驚覺自己有可能在無意中,洩露出心底真正情緒,她急低下頭,想加以掩飾,並借以平息自己心底妒意。
  只是,不等她平息下心底滿是妒恨的情緒,一聲冷笑已清晰傳來——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5 PM

第六章
 “排名第一?一時高興?”杰森冷笑出聲。
  猛抬頭,對上那森冷眼眸,莎麗呼吸暫止,臉色警變。
  “嗯!所以,你不要誤會莎麗。”荳可點頭笑道。
  相對于她的單純笑顏,莎麗卻教他那一聲冷笑,給嚇得血色盡失。
  他發現了!
  原以為像他這種男人,不會對女人認真,而聰明如她,當然也不會妄想能得到他的眷顧,就此飛上枝頭當鳳凰。但現在……
  看著以保護者姿態,為荳可挺身而出的杰森•格林頓,莎麗緊緊護住自己差點就被折斷的手腕。她錯了!對荳可,他是認真的。
  因內心極度不安,莎麗臉色蒼白。她擔心杰森有可能會為保護荳可,而對她采取報復手段。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太興奮,所以才會不小心弄傷荳可,格林頓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臉驚慌,急急
說道。
  杰森冷哼一聲。
  眼見杰森絲毫不為所動,眸光依然森冷,莎麗立即轉向荳可。她雙手搭上荳可的肩,想尋求她的認同。
  “荳可,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她語氣急切,現出一臉慌亂與驚嚇。
  “誰准你接近她的?滾開!”見莎麗搭肩動作,杰森憤而出聲斥喝。
  他強行擋在兩人間,不讓莎麗再靠近荳可一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耍手段!”他惡聲道。
  “我!”莎麗嚇得倒退一步。
  “杰森——”首見杰森怒顏,荳可瞠大了眼。“我沒事,你不要生氣。”她想安撫下他的情緒。
  站到他身邊,荳可一手輕順他胸口,一手猛朝莎麗揮擺,示意她暫時離開。
  “莎麗,你不是說還有事嗎?”
  “啊!對對對!我還有事,格林頓先生,我不打擾你們了;荳可,我們下次再聊。”急轉身,莎麗一臉狼狽的逃往隔壁。
  才奔進更衣室,她回身急關上門。靠著門板,莎麗閉眼直做著深呼吸,一直到完全平息下心底的驚慌為止。
  回復了原有的心律跳動,她再吐出一口氣。
  張開雙眼,心中仍對杰森•格林頓有些畏懼的莎麗,慢慢走向自己存放衣物的鐵櫃。頓地,她止住步子。
  要嗎?她還要再繼續委屈自己,對洛荳可繼續演戲下去?
  好,就算她要,就算她可以再繼續委屈自己,但,似乎已經發現她用意的杰森•格林頓,會讓她再靠近荳可嗎?
  荳可好哄好騙,但杰森•格林頓他……緊咬唇,莎麗后悔當初鼓勵荳可與他交往的決定。
  原以為杰森•格林頓的出現,能分散荳可對滑冰訓練的注意,但現在看來她是完全失策了。
  尤其想到之前,荳可與法蘭教練談話的內容,她更覺得備受威脅。
  因為利用睡眠時間勤加練習,也顯得信心滿溢的荳可,真的教她擔心今天這面金牌,很有可能會再度被荳可搶走。
  就像以往國內比賽一樣,只要荳可的地方,她就注定只能拿得到第二。莎麗十指掐握成拳,關節泛白。
  不!她拒絕再當第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荳可給排除掉,她……霎時,源自于心的妒恨如浪濤般,源源不斷地占上莎麗的眼。
  恨到極點,莎麗將眼前鐵櫃,幻想成跳躍中的洛荳可,奮力飛踹出一腳。
  碰!兩聲巨響回蕩室內。
  看著櫃門上微微凹陷的痕跡,莎麗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稍解心中恨意,她手握鐵櫃門把,拉開門,准備換下還穿在身上的比賽服裝。但是——
  看著垂掛在鐵櫃里的洋裝、冰刀,以及荳可的隨身背包,莎麗頓然一愣。
  她開錯櫃子了。
  憤地,她使力甩上屬于荳可所使用鐵櫃的門。只是,過大的力道,將櫃門彈回,也讓平躺在櫃里的冰刀,再次落入她的視線。
  那映著室內燈光,閃入她眼的晶亮刀影,教莎麗頓地眯起了雙眼。
  噙著一絲冷笑,杰森欣賞著驚慌逃往隔壁房室的狼狽背影。
  “你今天好凶喔。”一見莎麗離開,荳可松了口氣。
  “你多用用腦子,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人。”冷下臉,他語氣不悅。
  “我——”他的說法,教荳可睜大眼。
  “以后我不准你再和她在一起,聽到沒有?”他口氣強硬。
  “為什么?”她抗議。
  “因為她會害你!”他毫不修飾用辭,直言道。
  “害我?莎麗她才不會,她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他的指控,教荳可生氣。
  擰緊眉,杰森伸手捧住她小小臉蛋,要她看著自己。
  “你怎么就是說不聽?難道我會害你——”出口的情句,頓然卡在他喉間。
  看著眼前清亮黑色瞳眸,杰森感到一陣心虛。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曾想利用荳可的單純,來贏取與文斯所定下的游戲之約。
  游戲原只是游戲,但當他知道荳可珍惜與他共有的每一分钟,卻絲毫不放棄金牌夢想,獨自一人在深夜努力練習時,他想得到柯斯納集團
百萬美金合約的意念,就這樣輕易地被動搖了。
  尤其,再聽到她想得到金牌的理由之一,是為了他,他……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
  凝進她清亮眼瞳,杰森對自己曾有的游戲念頭,感到絲絲不安。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害我,但是你說莎麗她……”不想杰森誤會自己的意思,荳可語氣肯定,而不容懷疑。
  那堅定出口的信任,教杰森話之一愣。
  她竟是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凝看她清如水般的澄亮眼瞳,杰森心底似有道莫名情緒,急欲突破一道道防線,與她緊緊相連。
  那是什么?教他此刻異常煩躁的情緒,究竟是什么?為何會讓他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那急欲沖出的心緒令他的頭有些痛,心口有些緊。
  “所以你不能這樣誤會莎麗,她真的對我很好,也一直很照顧我的。”荳可極力的想為莎麗辯解。但,她發現杰森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擰緊眉,鼓著頰,荳可伸手抓下杰森的雙手,想得到他的注意。
  “杰森。”她扯搖著他的手。
  “嗯?”突然被喚回注意力,杰森有些愣然。
  “你真的沒有在聽我說話。”一見他仿如才回過神的模樣,洛荳可苦著一張小臉,發出微聲抗議。
  似埋怨、似嬌嗔的神情,教杰森頓然一笑。
  “莎麗她不會害我的,你不要……”看見他笑,荳可精神一振,想再為莎麗多說點好話。
  “好,你說不會就不會。”看著她清靈眼眸,他點了頭。
  他也曾想害過她,也曾想她拿當游戲的棋子;那現在,他又有何資格、又有何立場在她面前,這樣指控與他有相同念頭的莎麗?
  再說,雖然他已打消主意,但在這之前,占去她原該練習時間的事實,卻無法抹滅。甚至,他很可能已經影響到荳可贏取金牌的機會。
  “嗯。”見他認同自己的話,荳可十分高興。
  “荳可,我希望你對這場比賽,得失心不要太重。記住,比賽都有輸有贏,你一定要以平……”他想寫她做一些心理建設。
  “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金牌的。”荳可依然信心十足。“為了你、為了教練,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拿到手。”
  荳可過分強烈的自信,教他十分擔憂。
  “這樣嗎?”他擰眉。“萬一失敗呢?我聽說英國選手實力很好,並不亞于你,如果她……”
  杰森希望能以對方實力,來消退她一些自信。因為,他不想見她失去金牌時的難過模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她失敗的主要原因。
  “沒有人這樣想的。”她不懂杰森寫何要一直澆她冷水。“上了台,每個人都會想拿第一,誰想拿第二?”
  “但給自己一點空間喘息,不是很好嗎?你何必要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他想說服她。
  “這……”她抿了抿唇。“你說的是沒錯,但是——”
  “但是什么?”他想解決掉她所謂的但是。
  “但是我從沒拿過第二。”荳可頓是有些不自在地轉看著身邊。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的比賽,她都
很盡力。
  她一句話,當場教杰森的心,一再往下沉落。
  “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自大了點?”荳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
  見他沉默,洛荳可有些心急。
  “其實除了滑冰之外,我學校成績都很普通,又笨手笨腳的,幾乎什么事都做不成,教練有時也會覺得我少一根筋,很粗心……”她急道

  聽著荳可心急數落自己的缺點,杰森知道,她只單純的不希望他誤會。只是面對著她純真容顏,他竟無法再漠視,自己曾占用她時間的惡
意行為。
  他希望,在她萬一不幸失去金牌時,自己能對她有所補償。
  補償?心中乍起的想法,教他眼睛一亮。他可以在荳可不幸失去金牌的同時,盡力彌補她的損失,也為她做一些事。
  只是,他該如何彌補荳可?而又有什么能在她心中,取得與金牌同等重要地位?他沉思。
  蓦地,一記念頭倏閃進他腦海。只是,那想法、那念頭,教他有些愕然。
  斂下眼底的愕然,也太過突然的心緒,杰森沉澱下心底翻湧起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
  “呃?”才笑開了的臉,乍然僵住。他又知道她笨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就當真?我沒那么差啦!”荳可氣急敗壞說道。
  “我知道。”聽她及時翻供,他一笑。
  “你——”他的笑容,讓荳可覺得臉上無光。“你耍我。”
  “別生氣。”伸抬起手,他碰觸身前清新容顏。
  撩過她額前絲絲劉海,撫過她粉嫩臉頰,順著她秀挺鼻梁一路滑下,杰森輕柔描繪著她豐潤柔唇。
  “你!”撫上臉龐的溫柔,教荳可眨了眨眼。她仰顏愣看著他。
  “噓——”勾抬起她的下颌,他輕噓一聲。
  輕撫著她細致白皙肌膚,看著她依然純淨的眼瞳,杰森感覺到有一股清流,輕輕地、緩緩地滑過他有些郁躁的胸口。
  她曾說想分秒都與他在一起,而每與她相處,他也總能感覺到她輕松自在、也快樂的好心情。
  他知道她喜歡他,甚至,在他方才進門找她,由她乍然亮起的眼瞳里,他也知道荳可早已默默地將心記掛在他身上。
  在她心中,他似乎遠比金牌還要來得有影響力。那,將自己送給她,對她而言,就該是最佳的補償了。
  凝看身著輕薄貼身比賽服裝的她,杰森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輕吻。
  “我們來做個約定……”他以唇厮磨著她豐潤柔唇。
  “嗯?”她睜大眼,瞧著近在眼前的含笑俊顏。
  “張開。”探出舌尖,他舔舐她的唇,笑揚眼。
  “什么?”才問出兩字,荳可就讓突然竄入口中的舌尖,給驚退一步。
  緊擁著她,杰森隨之前進。
  他唇角噙笑,凝盯她驚慌,卻含有些許興奮之情的黑亮眼瞳。
  以舌舔劃過她的唇形,他扶住她挺直背脊的手掌,也輕柔地上下撫觸輕順著她幾近光裸的背部。
  一手緊環住她纖細腰身,杰森將她身子貼往自己。毫無縫隙的緊密接觸,教他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
  “如果沒拿到金牌,那我們……”吮吻她仍顯生澀的唇舌,杰森向她汲取自己想要的溫柔。
  一再擾亂她心緒的甜蜜吮吻,教洛荳可心跳急促,有些難以招架。沖上腦子的暈眩感,教她無助地抬起手攀住他。只是——
  “我們結婚吧。”
  “呃?”那自他喉中吐出的低沉嗓音,教洛荳可瞠大眼。
  吻著她的唇,凝看她瞪大的眼,杰森笑得溫柔而迷人。
  突然,一聲叫喚,隨著推門聲,清楚傳進休息室。
  “荳可,快點!就輪到你上——”瞪看眼前親昵相擁的兩人,法蘭猛地止住所有未出口的催促聲。
  盈滿築笑的清麗顏容,始終是現場眾人的注目焦點。
  隨著輕快旋律的悠揚轉折,樂音的高起低伏,洛荳可一再地回旋飛躍于眾人視界之中。
  這個美麗的銀色舞台是她的,就連——他也即將是她的。輕快溜滑至貴賓區域前,在她清亮眼瞳里,就只容下一噙笑俊顏。
  想著他方才的求婚,她滿心甜蜜。她知道杰森一定是擔心她萬一比賽落敗,輸掉金牌太過傷心,才會想以此來緩下她心中壓力。
  雖然有些氣惱他輕視自己的實力,但一想到杰森是為自己好,她不氣了,反而更感受到杰森對自己的體貼。
  跟著旋律的轉拍,荳可滑過他眼前,回眸巧笑。
  綻笑容顏,教他心口一窒。那純真容顏,教他實在難以舍棄。那,將她納入懷中,當然就是他惟一選擇。杰森凝看著滑行于冰上的纖細身
影。
  “看得這么入迷?”坐于一旁的文斯,突然一笑。
  “她不錯的,不是嗎?”他唇角微揚。
  “是不錯,她最好就一直這樣不錯下去。”頓時,文斯笑眯了眼。
  他希望洛可還能表現更好點,最好能就此超越所有選手,拿到金牌。頓地,他轉頭看向前方遠處,沉靜坐在等待區位置的黑發女孩。
  “荳可很有自信能拿到金牌。”杰森也笑了。
  “金牌?你希望她拿到金牌?”文斯一愣。
  “不是我希望,而是她有強烈的自信。”他笑看著冰上的她。
  “我想,我們當初談的是拿金牌的那一方輸吧?”對他一副無所謂模樣,文斯不禁懷疑,杰森是否忘了他們當初決定輸贏的取舍方式。
  想到當初不同于他人決定輸贏的方式,文斯依然覺得有趣。
  想想,讓原金牌呼聲最高的英法兩國選手,一塊摔壞專家眼鏡,讓第三人爆出冷門,想不覺得有趣都困難。
  “沒錯。不過,你的英國選手也不差的,不是嗎?”看他一眼,杰森不再說話,而靜靜欣賞著荳可冰上舞姿。
  看著她始終盈笑的臉龐,杰森確定只要沒任何失誤,金牌很可能就會是她的。
  音樂已到尾聲,只要再躍過兩次四回旋,她就能完美退場了。搜尋他的身影,荳可因與他四  
  目相視,而不自覺輕笑出聲。
  她的心情,如踩云端般,輕盈而高揚。
  隨著最后音節的響起,為空中跨耀,荳可心情輕揚突地急旋過身,吱的一長聲,冰屑濺飛,她加速滑行。
  她前腳一點,后腳躍上。
  靜看荳可的輕快舞姿,杰森確定她絕對能完美退場。只是——
  躍起瞬間,來自腳底的一道刺痛,教荳可身形一晃,笑顏驚變。
  她想轉換動作,但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她臉色慘白,重摔落地。
  相對于贏得本屆金牌的英國選手,所受到媒體記者熱烈包圍的場面,裸足而立,雙手緊抱冰刀的荳可,顯得孤單而落寞。
  噙著淚,抿緊唇,她一步步走向更衣室,也搜尋著熟悉身影。
  他該出現的。但是——他沒有。連他也不理她了嗎?緊咬著唇,強睜噙淚眼瞳,洛荳可紅了鼻,微聲哽泣。
  “荳可——”
  身后一聲叫喚,教她急拭淚水,唇角帶笑轉過身。
  “杰……教練。”看著遠遠走來的法蘭,洛荳可眨了眼。才拭去的淚水,再次泛上她的眼。
  “別難過了。”歎了口氣,法蘭張手擁進她,輕拍她的背,安撫說道。
  “對不起……”她聲音哽咽。
  立于陰暗處,杰森•格林頓靜凝著讓法蘭緊擁在懷的荳可。
  他想讓自己成為荳可惟一的依靠,但,才踏出的步伐,在下秒钟卻收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上前。
  雖然之前,他曾想放棄與文斯的游戲之約,但這意外的結果,不正好是稱了他的心,也如了他的意嗎?
  輸掉金牌,她可以歡歡喜喜的嫁給他,而他也能得到文斯因慘敗,而付出百萬美金的合約,這樣不是對雙方都好嗎?
  他應該要高興的。只是,為什么一直到現在,他腦海里,還回繞著她摔落冰上瞬間,顏容慘變的模樣?
  想起方才,她那似天崩了的絕望神情,他的心……竟感到一記疼。自她摔下再站起,有一秒钟時間嗎?杰森自問,卻也搖了頭。
  他只知道,在她摔落地的刹那,他強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就這么被她給摔停了。因為,他見到了她當時眼底,驟然升起的絕望。
  那一摔,似乎摔掉金牌,同時也摔壞了她的世界。
  以往看著她,他總覺得她像艷陽般,能源源不斷發出耀眼光芒,奪人視線。
  然而此時,在她身上,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熱力,只見到她如殘花落葉般,慘白的悲慘容顏。
  他能面對這樣的她?看著靜伏于法蘭身前低聲哽泣的背影,杰森知道自己不能。
  他無法接受她眼底的痛與絕望,他也不能任由眼底愧意,洩露出他曾對她的設計。
  深吸一口氣,疾速旋轉過身,杰森昂揚起頭,邁開大步,直步跨向另邊出口。
  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像化石般,荳可雙手環膝,動也不動地任由侵襲入室的涼風,隨意拂掠過她散亂的發。
  一次失誤,教她失去金牌,也失去了所有笑容。
  曲起雙腳,頭抵膝,荳可凝看個外,像極了她此刻心境的陰沉天空。
  要下雨了,灰蒙的天空,就要下雨了,而她的心……早已下起了雨。因為,她讓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想著教練眼中的震愕,想著杰森當時眼底的不信,她的心無力承受,卻也無法逃避。
  原以為英國代表手中的金牌,會轉移媒體對她的注意力,會讓她教這世界所遺忘,但是——與荳可同寢室,正觀看當天比賽重播畫面的莎
麗,一見快輪到荳可出場部分,立即轉看靜坐床邊,顏容淒慘的她。
  惡意一笑,莎麗手拿電視遙控器,悄悄往寢室門口走。
  走出荳可視線范圍,她等待當天,特別引人注目的精彩畫面重視。
  一見電視中,洛可向上跨躍而起,莎麗同時利用手中遙控器,瞬間調大電視音量,轉身就跑。“啊!重摔落地的法國選手洛可,注定與本屆
優士德金牌……”
  句句直擊心口痛處的激動言語,教荳可心一震。
  急轉過頭,她看見電視上的自己,正摔落冰面,臉色難堪。猛撲向前,急伸出手,洛荳可想切斷電視電源,只是……來得及嗎?
  這樣的畫面,早已借由衛星傳送至世界各地了。一再加諸于身上的難堪,教荳可眼眶泛紅,淚意再起。
  想著多天以來,電視媒體大肆報道,她因私人感情,不顧國家榮譽,忽略平時練習的新聞,荳可難過的紅了眼,紅了鼻。
  她想否認他們所說的一切,但一切事實,是這樣的不利于她。只是,為什么她在法國的事,他們會知道?緊抿雙唇,她眼中淚光閃閃。
  她告訴杰森,要為他拿下金牌的,但是現在——
  金牌?微抿唇角,扯出一抹澀然。她連銀牌、銅牌都一塊給摔掉了。那一摔,摔掉了她所有自信。窗外呼呼作響的冷風,就好像是上天對
她曾有過的絕對自信,發出一聲聲的恥笑。
  忽地,自天而降,輕落斜下的雨絲,飄進了窗。
  感受到臉頰上的絲絲冰冷,荳可轉頭凝看窗外天空。
  下雨了……窗外陰霾天空,下起絲絲細雨了。
  斂下眼中水霧,她神情淒然。她的世界,不再艷陽高照。
  “那不是你的錯。”一句堅定自寢室門口傳來。
  原以為自己調適好心態,已能面對荳可幽深眼瞳里的絕望。但,看著靜坐于窗前的蒼白容顏,杰森心中依然有著愧意。
  他從不希望看見她此刻的脆弱,但,他無法否認,她的失敗與他有著間接關系。當初,他不該選她當游戲棋子,也不該占用她的時間。
  “杰森——”抬起眼眸,荳可仰望行至面前的無笑酷顏。
  她眼底有著絲絲驚喜,只是……
  “不是我,又是誰?”
  她抿了唇,微搖著頭。“對不起,我害到你了。”
  他知道荳可指的是一些將法國隊失敗主因,歸咎于他與荳可私人感情上的報道,他也知道她害怕他的事業,會因此而受影響。但,她想太
多了。
  若說整件事她是受害者,那,他就將是那惟一的受益者。
  畢竟,他得到了柯斯納集團的百萬美金合約。也因這樣的新聞,讓他在世界各地的知名度,有明顯上升的趨勢。
  “沒的事,我不在乎的。”俯視一臉蒼白的她,杰森神情不自在,也心虛。
  真的不在乎嗎?淒幽黑瞳,飄過他如海洋般湛藍的眼眸。她不信。
  若不在乎,怎會一直到今天才來看她?如果真不在乎,他早該來看她了。垂下頭,她輕搖頭。
  他在乎的。更直落下的黑發,隨風輕飛揚起。
  “是嗎?”一句低語呢喃,聽進杰森耳里,有如一道諷刺。
  “荳可——”彎下腰,杰森伸出手,抬起她下颌,要她看著他;但,四目相對的瞬間,杰森逃開了。
  凝望著杰森不再看向自己的藍色眼眸,一聲輕歎逸出她的唇。乘著冷風,輕飄入窗的雨絲,輕輕染上她的發……
  “我……我還有些事,必須處理,等忙完了,我再來看你。”不看她黯淡眼眸,不看她蒼白容顏,杰森挺直身子,伸手耙過一頭短發。
  “杰森,我——”荳可想告訴他,她和法國所簽的長約已經到期,過些天就要回台灣的事。但是……
  “司機還在樓下等我,先走了。”她眼底的幽怨,教他無法正視。
  揮了手,杰森急轉過身,快步走往寢室門。
  “杰——”看著已空無人影的門口,洛荳可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瞳。
  垂下蒼白容顏,一抹淒迷淡笑幽幽揚上她緊抿雙唇。她——
  也讓他失望了。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6 PM

第七章
 台灣
  這些天,一棟位于郊區的透天洋房,時常有人登門拜訪,只因,他們家的小寶貝回來了。
  只是,在洛家父母把關下,任誰也見不到想見的人。
  “真是對不起,想見我們家女兒,得請你先預約。”看見出示記者證的傳媒,洛母會笑得一臉風華絕代。
  “哎呀!你也知道的,我們家女兒才剛回來,時差都還沒調過來,現在要喊她起床,我們會舍不得的。”遇到近鄰親戚交情好的,洛父會
笑著一張臉。
  “呦!不好意思啦,我們家女兒剛出去了。”若是玩伴朋友來找,兩人則是一臉的歉意。
  一連多天,他們用了相同的理由,為荳可擋住所有拜訪。甚至連有人手捧大把鈔票上門,想談簽約的事,也讓他們高喊可惜而恭送出門。
只是——
  雖然他們夫妻倆平時是有些現實、有些勢利,但謊話說多了,他們也會覺得有點心虛。更何況,他們還將大把的鈔票往外推。
  哎喲!真是不道德哪!鈔票耶!哪有進門的鈔票,還將它掃出門的道理。
  想起被他們忍痛外送的花花綠綠大鈔,還有七位數字的支票,洛家夫婦頓覺心口一陣疼。所以今天,他們打算要好好的和女兒溝通溝通。
  只是,誰打頭陣呢?
  洛父雙手緊緊扳住女兒房間的門框,就是一步也不進去。
  “不要!我不要!”他對站在身后使勁推人的妻子,猛搖頭。
  “去啦去啦。”洛母猛推著丈夫上前。
  看一眼自回台灣,就將自己關在房里,到現在還一臉呆樣的女兒,洛父覺得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要,你去!”他一轉身,就出其不意將妻子硬推進房間。
  “哎喲!”差點絆倒的洛母,氣得回身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確定她是我女兒沒錯。”對妻子的叫罵聲,洛父是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笑嘻嘻地指著坐在窗前的荳可。
  惡瞪丈夫一眼,洛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整整臉上表情,准備笑出一臉慈愛,好給女兒一個好印象。
  雖然一年之中,她沒幾次機會可以善盡葛人母的責任與義務,但她可是天天都在心里模擬與荳可的相處。
  “快呀,你還杵在這兒做什么?”洛父催促著。
  橫瞪他一眼,洛母抬手攏攏自己梳理得完美無缺的發髻,拉了拉裹住她依然窈窕身段的改良式旗袍,這才笑得一臉慈祥與和藹。
  “我說女兒呀——”她款擺柳腰,來到荳可身邊。
  “媽。”她轉頭應了聲,即又轉頭望向窗外。
  “在國外那么多年,還習慣吧?”對著女兒的后腦勺,她笑問著。
  “還習慣。”她看著窗外天空。
  “那吃得還好吧?”她又笑。
  “還好。”
  “現在回來了,有沒有很高興?”她再笑。
  “很高興。”
  “在那邊有沒有很想我和你爸?”笑僵了的嘴角,微微抽搐。
  洛父急忙湊上前,咧嘴笑,等著女兒回頭看他。只是,窗前的身子,依然動也不動。
  “嗨,老爸。”像是知道洛父的習慣,她出聲問好。
  “嗨,女兒。”摸摸鼻子,洛父尴尬找著話題:“餓不餓?要不要讓你老媽,幫你弄些小點心?”
  聽到丈夫的話,洛母眼一瞪,手一拐,就是朝他惡狠一撞。
  “哎喲!你做什么?”洛父痛得叫道。
  聽見洛父叫聲,荳可回過頭。
  “為什么不是你去弄?”洛母氣道。
  “都不用,我不餓。你們不用理我,沒關系。”一看兩人相互瞪眼模樣,她抿唇說道。
  只是,見父母兩人都沒離開的打算,荳可開口問道:“有事嗎?”
  女兒的出聲詢問,教夫妻倆同時笑開了臉。
  肯主動開口問,就表示他們很快就可以把那些花花綠綠的大鈔銀支票,一塊恭迎進門了。
  “荳可,你在法國應該認識不少朋友,對不對?”洛母先探道。
  “嗯。”她點頭。
  “法國很好玩吧?”
  “還好。”
  “我聽說他們的田螺察還不錯。”
  “還好。”
  “荳可……那我想……”洛母極想找話題切入主題,但,面對女兒的心不在焉,她覺得好難。
  “嗯?”她偏過頭,看著難得有話說不出口的母親。
  “法蘭對你還不錯吧?”對妻子的拐彎抹角,洛父有些不屑,直接將話題轉進主題里。
  “不錯。”荳可點頭。
  “不錯呀!那真是太好了!”荳可的回答,教洛母笑開了臉。她直扯丈夫的袖子,“老公,那我們就決定和法國那邊續約好了。”
  能把心底話一口氣講完,洛母覺得心口舒暢。
  “好啊好啊。”洛父興奮應道。
  雖然前場比賽,荳可並沒有為法國拿下任何獎項,但,看他們誠意上門要求簽約,而荳可對法國也較熟悉,跟他們簽約,應該是最理想的

  再說,到法國有法蘭可以照應她,他們做父母的,也比較放心。他們相信與他們洛家有十數年交情的法蘭,定會好好代他們照顧荳可。
  “爸、媽,我——”聽見父母兩人又想再次將她丟到國外去,洛荳可神色黯然。
  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洛母向一旁的丈夫使眼色。
  “怎么了?”洛父走上前。
  “簽約的事,我們以后再說,好不好?”
  “這……”他轉頭看向妻子。
  “有問題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里。”洛母道。
  他們當然知道女兒的心事,只是,兩人希望她能主動提起。因為,只有能勇敢面對失敗的人,才會有面對未來的勇氣。
  “我在比賽中摔跤了。”她低下頭。
  “你很快就站起來了。”洛母道。
  “我能不站起來嗎?當天現場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正透過電視看著我?”揚起頭,看著眼前父母兩人,她淡淡一笑。“你們說,那我能不
站起來嗎?”
  那一抹淡笑,教夫妻兩人突然緊擰了眉。
  因為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荳可,笑得這樣淡、這樣輕,這樣的容易教人忽略,她一向都是開懷暢笑的。夫妻兩人相互對看一眼,不再開口

  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絕不是決定女兒未來的適當時機。
  在花園里灑水澆花的洛父,一見有賓士朝自家門前駛來,立即放下手中水管,往大門口走去。
  而躺在一旁椅上曬太陽的洛母,聽到有汽車引擎聲接近,也快速翻身站起,跟到大門前。
  “你是?”乍見帥哥跨下黑色房車,洛母眼睛一亮。
  迎面而來的一男一女,教杰森有些驚訝。
  荳可曾說過她沒有兄弟姐妹,有的就只是一對說疼不疼、說愛不愛的爸媽。
  難道眼前看來仍十分年輕的男女,就是她的爸媽?
  在杰森還懷疑兩人身份時,洛家父母已經相繼認出他。他們笑開了臉,十分熱絡地開門迎他進入。
  前陣子,他們夫妻就從一些國際新聞媒體上,看到這個既高又帥、還有很多錢的男人,正在追求他們女兒的消息。
  所以,既然國際新聞都這么報了,為表示誠意,那他們當然就得辛苦點,主動搜集他一些個人資料,看看他到底適不適合荳可,免得浪費
彼此的時間。
  而就他們手中資料看來,啧!有權有勢不說,家里就屬他最大,最重要的,他在台灣沒房子,單是看他住歐洲這條件,就夠教他們滿意了

  所以,如果他真喜歡上他們家女兒的話,那他們以后就不必再傷腦筋,安排荳可的未來。笑  
  眯了兩雙眼,夫妻倆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們是荳可的爸媽。”洛母笑咪咪指著丈夫,又比著自己。
  靠著洛母的動作,和捕捉到她話中的稱謂,杰森算是聽懂她中文意思。雖然事實真的教他有些難以相信,但他還是成功掩下心中驚奇。
  “你們好,請問洛荳可小姐在嗎?我是杰森•格林頓。”一句句的艱澀中文,自他口中別扭傳出。“哎喲!你中文說得還真是有趣。”怪
怪腔調的中文,教洛母掩嘴笑。
  聽不懂洛母中文意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杰森,有些尴尬的笑著。
  “你可以說英文沒關系。”畢業自W大的洛父,說得一口流利英文。
  洛父在前領他進入大廳,手指沙發要他坐下,並要妻子倒來茶水。在外人面前,他們夫妻倆一向是男主外女主內的。
  “對,我們都聽得懂。”說了句,洛母即行動快速地沖進廚房。
  “謝謝。”杰森松了一口氣。
  洛母端來飲料,及之前為打發時間所做的小糕點。盤子一放下,她立刻坐到丈夫身邊。
  “你就是我們荳可的法國男朋友,對不對?”偎著丈夫,看著就坐在正前方的杰森,洛母是越看越有趣。
  “是的。”杰森補充道:“而且我已經向荳可求婚了。”
  求婚二字,教洛家父母猛坐挺身。
  “求婚?!”洛父瞠大眼。
  杰森點了頭。他原想舉行過婚禮,再帶荳可回台灣。只是——
  當他確定自己真能面對她眼底的痛,也有自信能找回她往日的笑,而再回寢室找她時,那一室的空然,竟教他有些無法接受。
  他沒想到洛荳可竟會不告而別,自己一人回台灣。
  想回台灣,他並不反對,但她該告訴他的。
  第一次,他可以原諒,但他絕不准有第二次相同情形出現。
  所以等一下若見了她,他一定要先把這話給說清楚,避免婚后,他得四處尋找逃妻。
  見他像是在想自己的事,向來容不得別人忽視的洛母,急忙伸出手,在他眼前直揮著——
  “喂喂喂!你倒是看我啊!”洛母急說道。“我問你,她答應了嗎?”
  “你們准備何時結婚?”沒給杰森回答時間,洛父急問。
  “她婚后是跟你一塊住吧?”洛母直接想到住的問題。
  “你們不會住台灣,對不對?”看妻子一眼,洛父試探問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你住哪里,你一定都要把她帶在身邊。”洛母決定把話給說清楚。
  “若是養不起她,你就——”洛父話沒說完,就讓妻子拐肘給撞痛了腰。
  “笨!你不知道他是誰嗎?養不起?你都養得起我了,身為格林頓集團總裁,會養不起自己的老婆?你有沒有長腦子啊你!”洛母毫不客氣
的叫道。
  看著洛家父母,杰森覺得他們的溝通方式很有趣,但卻也像荳可曾提及的——她的父母,好像一點也不希望她留在他們身邊。
  “你們好像不喜歡荳可?”他端起茶,潤了口。
  “怎會?我們當然喜歡她。”洛母怪異的看他。
  “但你們剛給我的感覺,好像很希望把她給嫁出門。按理說,女兒養到這么大,你們該會心疼,也舍不得才對。”透過杯沿,他凝看面前
兩人。
  “這——”洛父擰了眉。
  “但是你們沒有。而且你們早幾年前,就把她送出國。算了算,她和你們相處的時間,好像不怎么多。”杰森笑了笑。
  夫妻倆似知錯地互看一眼,只是眼里卻又有著一種興奮光彩。
  “你們這樣,不覺得對她很不公平嗎?”
  一句“對她很不公平”,讓夫妻倆微愣。這似乎從不是他們所討論的問題,也不是他們所在意的問題。
  “我說錯了嗎?”杰森笑問。“如果我有說錯的地方,請糾正我。”
  有嗎?他有說錯嗎?洛家父母同時對他搖了頭。“不,你說得沒錯。”洛父深吸口氣,正視眼前俨然已以荳可的保護者身份,對他們說話
的男人。
  退去以往一向輕松的心情,洛母顯得端莊而優雅。
  “因為,我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一對好父母。”她接下洛父未完的話。“就因為我們有這層認知,所以,我們想再為荳可找一個,能代
我們照顧她的人。之前,法蘭是我們見過最為關照她的長輩。”
  “但是現在,我們覺得你這比法蘭,還要適合照顧荳可。”頓時,夫妻倆笑得一臉興奮。
  他們相信若將女兒嫁給他,會比請托法蘭照顧,還要來得妥當。
  “為什么?”杰森訝異兩人對他的信任。“我和你們還認識不到一個钟頭,不是嗎?”
  “嗯?是這樣的嗎?那為什么我覺得我們對你蠻熟悉的?”洛母偏過頭,有些傷腦筋的想著。
  “喏!因為這些 。”洛父笑嘻嘻地自一旁櫃子里,拿出一大叠有關他的資料剪報。“雖然你有錢有勢,但只要有我們在,荳可是絕不會吃
虧的。”
  “沒錯!能欺負荳可的,就只有我們。至于其他人——”洛母俯身向前,瞪看杰森,鄭重強調:“包括你,想都別想。”
  看著置放于茶幾上,足足有近三十分公高,有關他的各式剪報與雜志資料,杰森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他們遠比荳可所知道的,還要關心她,也注意她。
  “爸,媽,杰森。”
  來自樓上的一聲哽咽,教樓下大廳三人,猛地抬頭。
  “謝謝你們。”
  透過蒙蒙淚水,看著樓下三人,洛荳可知道,就算她失去了所有金牌,她還是有一對不善表達對她愛意的父母,和喜歡她,也關心著她一切的杰森。
  “荳可——”三人同時站起,叫喚出聲。
  看見荳可滿臉淚痕,洛家父母頓時笑得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自在。
  “丟死人了,都要結婚了,還哭得像小孩子一樣。”洛父首先發難。
  “對嘛,你出去可別說是我女兒。”洛母也大聲警告。
  沒再多理會洛家父母,想隱藏心底情緒的誇張言辭,杰森穿過大廳,走向連接二樓的梯口。
  清藍眼眸直盯著上方淚光閃閃的她。他一步步走上樓,一步步的走近她,也敞開心懷,讓她一步步的走入他心底。
  再見她依然蒼白臉龐,他心口依然泛疼,也不舍。
  只是,與其讓內疚沉浸心底,他情願選擇面對,自己想擁有她純真笑靥的心情。
  踏上最后一個階梯,他凝看她水亮眼瞳。
  他知道,只要他不承認,只要他不說,只要荳可依然真心相待,那——
  他相信,他與荳可的婚姻,將會十分享福,也美滿。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7 PM

第八章
 法國 巴黎機場入境大廳
  止住步子,荳可回過頭,唇抿淡笑,看著隨后走出的杰森。
  淡淡的笑,有著淡淡的愁。
  那一跤摔掉她的自信,摔掉她向來自滿的心,但,也摔出杰森對她的真,爸媽對她的愛,還有教練對她的心,法國對她的義。
  雖然失去金牌的事,仍教她內心難過,但,這些日子在爸媽還有杰森的幫助下,她覺得自己已看開許多。
  一次失敗,教她初次嘗到人情冷暖,但也教她看清楚,自己眼界不夠寬闊的事實,也太過自滿的缺點。她需要再努力,再加油。
  只是,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踏上法國土地。但是——杰森說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如果法國體協願意再給她機會,那她也願意調整自
己心情,重新出發。
  或許是失敗過,也或許是那一跤,摔出了她必須的成長。
  突然間,她覺得面對失敗,似乎已經不是那么困難的事了。
  將手中推車行李,交給前來接機的羅斯,杰森步上前,來到她身邊。
  “還好嗎?”他抬手攬上她的肩。
  “嗯。”看著他眼底的溫柔,荳可心底一陣感動。她想起在德國時,他到寢室找她,卻又很快離去的事。“我曾經以為失去金牌,同時也
會失去你。”
  “怎么會呢?”勾抬起她的下颌,杰森對她一笑。“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沒拿到金牌,就結婚的嗎?”
  跟在一旁的羅斯,聽到杰森的話,頓時睜大眼。
  “先生!你要結婚了?”推著行李車,他硬擠進兩人中間。
  “有問題嗎?”對突然介入兩人間的羅斯,杰森擰了眉。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羅斯興奮直搖頭。“那……那……”
  “那什么?”杰森有些不耐地瞟他一眼。
  “那你們結婚的日子,決定好了嗎?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籌辦婚宴?”無畏于主子的不耐煩,羅斯一張臉洋溢著笑意。
  “這——”他頓了下。
  伸出手,他一把將礙事的羅斯往后推,再次摟住荳可。
  “你說呢?”他俯看身邊羞怯容顏。
  “我……”紅著臉,洛荳可急垂下頭。
  “就十月五號,你說好不好?”笑看她酡紅臉龐,杰森主動提道。
  “好好好好……”聽到婚期時間,羅斯急忙轉向洛荳可另一邊,直對著她猛點頭。“洛小姐,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雖然他覺得時間有點久,但有確定總比沒確定要來得好。
  只是,不見洛荳可點頭回答,為避免另生枝節,羅斯一邊推著行李車,一邊側彎下腰,勉強看到荳可越垂越低的羞紅臉龐。
  “洛小姐,你沒問題的對不對?反正結婚嘛,我們主子說了算,你可不能有意見喔。你要知道,為了等主子結婚,我從年輕等到現在,很
可憐的……”
  羅斯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是——
  “你夠了沒?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對他一臉急樣,杰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哈!”羅斯干笑一聲。
  “杰森,有人在看了,我們快走,好不好?”發現一旁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荳可紅著臉扯了扯他的西服。
  不斷集中過來的視線,教他緊擰眉。他擔心其中會有記者,更擔心他們會將目標對准失去金牌的荳可。
  “嗯。”摟緊著她,杰森示意羅斯在前帶路。
  低調走過人群,羅斯領著兩人快步走出入境大廳,一邊以手機聯絡等候在停車場的房車。
  才走過轉角處,黑色房車已經出現,同時,后方也傳來一聲呼喚。
  “荳可!”經國際電話聯絡,知道荳可今日來法的班機時間,法蘭特地趕來機場,想接她一塊回家,但卻差點因路上塞車,而與她錯過。
  “教練。”轉過身,她看見法蘭教練。
  “格林頓先生。”法蘭走向前。
  杰森點頭以示回應。
  “教練怎來了?”她輕聲笑問。
  “我打電話問你爸媽的。”法蘭笑答道:“知道你願意再續約,我很高興。目前你就先住在我那里,這樣我們可以一塊……”
  “不用了,她住我那里。”杰森打斷他的話。
  “住你那里?”法蘭驚訝。看杰森與荳可同時出現在機場,他心中已有多道疑問了,再聽他要荳可住他家里的決定,法蘭更覺怪異。
  “若要上課,我會送她過去,你不用擔心。”他轉身問一旁羅斯:“荳可的房間都准備好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羅斯辦事,你盡管放心。”他洋洋得意。“從你打電話回來,說洛小姐要住家里,我就全都准備的妥妥當當。”
  “這些年荳可都是住我那,和我太太也蠻熟的——”法蘭的話再度被截斷。
  “那怎么可以!洛小姐的房間,我都准備好了,怎可以讓你三兩句話,就把人給搶走。”羅斯一個箭步上前,瞪眼道。“你別想破壞我家
主子的婚事!”
  “婚事?”法蘭吃驚。
  “有問題嗎?”他的反應,教杰森感到有趣。“我不能向荳可求婚?”
  “荳可,為什么你從沒告訴我這件事?”
  “那是因為當時她還很難過。”杰森攔下他對荳可詢問。“我們說好,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誠實以告。
  “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的話,教法蘭頓然一驚,甚感憤怒。他怒轉過身,“荳可!我不相信你會因為想嫁給他,而——”
  法蘭的猜疑,教洛荳可臉色驚變。她急跨前一步,離開杰森的護衛。
  “不!教練,我沒有!”她急搖頭,臉色蒼白。“我……”
  她想為自己解釋,想為自己辯白,但是……再一次地,摔跌落地的難堪,占住了她腦海。
  “對不起,是我讓大家失望,是我對不起法國,是我對不起教練,是我對不起杰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晶瑩淚水懸在她眼眶。
  深吸口氣,杰森步上前,再次擁進她的身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偎著他寬厚胸膛,荳可輕聲哽泣。
  “沒事的,別難過。”他輕順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只是,看向法蘭,他語氣一冷:“你真那樣想荳可?”
  “這……荳可喜歡你是事實。”法蘭擰眉。一句話解釋了他的懷疑。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我了。”杰森低頭對她一笑。
  緊靠著他胸膛,荳可抿緊唇。
  “但,我相信她不會因為喜歡我,就放棄選手的身份。”摟住她的肩,杰森微微縮緊臂膀。
  發現他眼底對荳可的信任,法蘭覺得自己真的太多疑了。因為,以荳可出場前,仍極為自信的神情,他就不該對她有所懷疑。
  “我喜歡荳可,但是我不喜歡她為了要滿足你們所有人的期望,而給自己太大壓力。贏了固然很好,但若輸了,我要她知道,她至少還有
我。”輕噸著她的背脊,杰森想給予她一些溫柔。
  瞬間,在杰森眼底,法蘭見到款款柔情。一直以為他與荳可,沒有未來可言,也擔心荳可會受騙,但現在,他終于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是我不好,是我太過自信,是我——”荳可想教自己不要再難過,但初次受挫的心,教她依然眼眶泛淚。
  “別說了。”擁摟著她,杰森輕抵她的發,柔聲說著。“有舍才有得,不是嗎?”
  “贏了可以得到金牌,輸了還有他。”看到荳可的自責,法蘭只得暫放下失去金牌的挫折感  想逗她笑。“荳可,不管再怎么算,你都是
贏家。”
  與她相處多年,他們夫妻一直都很喜歡她的。現在他只希望,荳可能從這次的失敗,得到經驗,改去太過自滿的缺點。
  知道法蘭已經釋疑,杰森轉而低頭拍拍她的肩,“就住我那里?”
  抬起頭,荳可看看杰森,又看看法蘭,最后她將視線再移回杰森身上。
  對她的失誤,杰森始終沒放在心上。
  由法國到德國,由德國到台灣,現在他又親自到台灣,帶她重回法國懷抱,荳可知道——杰森對她,始終有心。
  “嗯。”眨去眼中蒙蒙淚水,她笑出一抹輕柔與感激。
  坐在房車內,看著前方一片綠林,她降下車窗。微側臉龐,她輕抵靠在交叠于窗沿上的雙手,任由輕輕涼風拂過臉龐。
  見她模樣,杰森按下通話鍵,要司機緩下車速。
  享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她唇角噙笑,微眯雙眼,凝看前方林蔭大道。輕拂臉龐的微風,就似杰森對她始終不變的溫柔。
  “杰森——”抬起頭,她回頭望向身邊的男人。淺淺地,她笑揚眼,向后偎躺進他懷中。
  “嗯?”順過她遭風拂亂的發絲,他對上她清亮眼瞳。
  他覺得,荳可有些變了。變得較柔,也較靜;少了以往的開懷暢笑,卻也多了幾許沉靜氣質。只是,不管是什么樣的她,總能輕易抓住他
的視線。
  “你會一直這樣疼我嗎?”躺于他懷中,她仰顏看向頂上俊顏。
  “會。”一聲肯定才出口,杰森即想到有件事,忘了和她說清楚,“不過日后絕不准擅自離開我的視線,聽到沒有?”
  “嗯。”來自他心中的肯定,讓荳可願意接受他所有提出的條件。晶亮眼瞳,有著絲絲情意。
  凝進他深邃藍眸,荳可臉頰染紅,第一次主動抬手撫上他臉龐,輕壓下他迷人俊顏,獻上自己的唇。
  杰森微愣,卻也十分樂意接受她突來的親昵。
  化被動為主動,他雙手自后擁攬住她身子,將她抱起坐上自己的雙腿。緊擁懷中溫柔,他探舌侵入她微啟唇間,撩撥她口中熱情,索取記
憶中的甘美甜味。
  背地而坐的荳可,教突然加諸于身上的情欲所影響,一手緊抓住他環在她腰身上的大手,一手緊貼住他后腦。
  雖還未同床,但面對多日來杰森時而所需的欲念,荳可早已習慣他突來的熱情。
  火熱交纏的兩舌,猛地燎燃起杰森的欲望,他極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舔吻她柔嫩耳垂,他以唇齒輕咬啃弄,探手侵入她寬松T恤內,碰觸她一身的白皙細嫩。
  頓地,荳可呼吸暫止,身子僵直。
  “別緊張……”
  “但是——”她臉頰徘紅。
  “但是?”逗吻著她低聲喃語的雙唇,他眼染情欲火焰。
  “我們現在——”
  她話沒說完,羅斯的聲音已自突然拉開的門縫間,鑽隙傳入。
  “先生,我們到……”
  “大膽!”啪的一聲,杰森猛抬腳踹向車門,將正站立于車門邊的羅斯給踹出視線。
  “哎喲!好痛!”突然踹過來的車門,撞得羅斯大聲喊痛。
  不理會羅斯的鬼叫,杰森疾速自她身上抽回手,快速拉整好她身上的凌亂。
  喘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中嬌軀,埋首她頸項處,借著她身上淡淡清香,來穩住自己受到重挫的情欲。
  “杰森?”羞紅了的臉龐,如上了胭脂般醉人。
  “沒事,下車吧。”他困難的回以一抹微笑。
  “嗯。”才下車,荳可即為眼前一切,發出一聲驚呼。“杰森!”
  睜大雙眼,洛荳可因不想錯過四周的美麗景致,緩緩地轉看一切。
  雖然兩人認識已久,但以往,她總是由海邊處直接翻籬進入,根本就沒走過正門,更別提看清楚地這豪華住宅的環境。
  在蔚藍蒼穹、藍色海洋、綠色林木包圍下,矗立她眼前的是一幢擁有廣大庭園,樓高三層,似仿歐洲中古時期城堡所建造的豪華住宅——
  白色牆垣,黑色石柱,紅桧窗台,純白圍籬,就如兒時童話里,巍峨宏偉的城堡。
  轉過身,荳可仰顏靜凝眼前的他。看著微柔晨曦灑落他身,映出他金色發梢淡淡的光暈,也映亮他湛藍的眼眸,她知道,杰森——是她的
王子。
  “看呆了?”杰森笑看她一臉癡樣,抬手摟過她,走向早已敞開等候的大門。
  他的調侃,教她臉紅了。
  “我先帶你到房間去,看有什么不滿意,我讓羅斯去處理。”
  為避開媒體的注意,也不想有人打擾,在交代別墅里所有員工,不准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外,兩人的交往也一向低調。
  這樣的日子,他們總是過得輕松而愉快,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每天早上,杰森總會到她房里,帶著寵溺笑意,輕聲喚她起床,也看著她一再賴床,一直到上班快遲到,他才會真正動手將她直接扯下床

  而張開睡眼的瞬間,映入眼底的俊酷容顏,是她一天之中,所有活力的來源。因為,她是依靠著他的溫柔,度過難過的每一天。
  除了剛住進別墅前幾天,對陌生環境有些不安外,荳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適應的很好。
  也為了想盡快熟悉有關杰森的一切,在他上班時間,她總是常跟著羅斯,在大宅范圍里四處跑、四處看,聽他介紹有關杰森一切的人、事
、物。
  甚至有時,若非杰森提醒,她總一再的忘了自己的滑冰練習時間。
  或許該說,她是故意要錯過練習時間的。因為,她總是失敗。
  是心理因素嗎?否則她真的不懂為什么現在只要一穿起冰刀,就無法站穩?而就算站穩了,卻依然滑得不順,甚至遠不如一個新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洛荳可低垂下頭。
  她一直不想再來練習場,也一直想找理由推拖,但她又能逃避多久?
  抿緊唇,荳可靜坐椅上,環抱冰刀,動也不動地愣看著前面白牆,任由窗外陽光,照上她黯淡容顏。
  “荳可?”久等不到她出現的杰森與法蘭,直接進入更衣室找人。
  在送荳可到國家練習場地后,他原要立即趕往公司,主持專為柯斯納集團合約,所排定的高層會議。
  但法蘭的一句話,卻教他不得不打電話,延后會議時間。因為他說,荳可近來表現異常。一句話可抵百萬美金利益,是杰森未曾預料的。
  越過一排排置物櫃,兩人先后看見坐在轉角內側,不易讓人發現的荳可。
  “怎躲在這?”杰森笑著朗聲問道。只是,在荳可回眸瞬間,笑意卻自他臉上緩緩退去。
  清新容顏,教一層茫然所遮掩。失去平日晶亮的眼瞳,猶如蒙塵明珠般的黯淡,教他……教他想為她輕抹拭去那不該存在的黯然。
  “怎么了?”杰森走上前。
  一見兩人,她又低垂下頭。
  “我……我不要練,好不好?”不看他,不看法蘭,荳可低聲喃語。
  愣于荳可的低聲詢問,一絲驚疑染上杰森的眼。只是,在法蘭想出聲質詢之前,他已平息胸口一絲不適,放柔語調,輕聲道:
  “剛才法蘭有跟我提過,你最近練習的情況不太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克服的,對不對?”“但是我現在好差勁,根本……”她緊咬
下唇,始終垂著頭。她不想看見他們眼底對她的失望。“那是心理因素,你必須要克服它。”勾起她的下颌,杰森對上她幽黯眼瞳,正顏強調

  他絕不允許荳可因一次的失敗,就放棄自己的興趣,更不允許自己成為她永遠失敗的主因。
  “我試過了,但是,每穿起它,我就會覺得腳痛,我……”黑色眼腫,霎染蒙蒙水意。“杰森,我不想練了……”
  他眼神一暗,收回手。
  “不想練,可以。”她的自我選擇,他接受。
  “格林頓先生——”法蘭警道。
  抬手制止法蘭未完的話,杰森靜凝眼前容顏,眼底有著絕對的堅持。
  “不想練,是可以,但你必須要能再站起來。”
  “這……”望進他藍色眼眸,荳可貶去淚中水意。
  “我們說好的,不是嗎?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藍色眼眸,頓然一沉。沒了他的阻撓破壞,荳可沒理由再度失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對她,他有著極大信心。
  “真的嗎?”她幽幽眼瞳,有著不肯定。
  “當然,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揚起唇角,杰森點頭一笑。他的肯定笑容,提升鼓舞了可的信心。
  現在的她,似乎變得比較有精神了。注意到她眼里,已有絲絲信心滲入,杰森已算滿意。
  “你只要改掉以往的自滿缺點,也勤加練習,我相信你一定會比現在更出色,更有實力。”  
  法蘭鄭重點頭,說道。
  “還有,你的冰上旋舞,挺教人心動呢。”俯下身,他唇角噙笑,湊近她耳畔,低語情話。“我很想再看一次,你翩然飛起的俏模樣。”
  “你——”漆黑眼瞳,頓地睜大。
  看著她已然亮起的眼瞳,杰森笑揚了眼。他知道自己絕對有改變她想法的神秘力量。對他,她似乎已經無法拒絕了。
  只是,為什么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法順利拐她上床呢?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忍耐多久,但他知道除了荳可外,常與他接觸的人,都已經因為他近來過于暴躁的脾氣,而將他列為危險人物,能
閃多遠,就躲多違。
  似有些無奈,但也無力。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杰森伸出手牽握住她。
  “走吧,我幫你拿。”取走她的冰刀,杰森想帶她走出更衣室。但是——
  突然閃進眼底的一個極小亮點,教杰森一愣。
  放開荳可的手,他走向窗邊。
  就著窗外陽光,杰森十分仔細審視著左右兩足冰刀的相異處,最后,他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足側緣。
  觸及陽光,微微閃爍的小光點,教他詫異地看向法蘭,又看向荳可。
  原以為自己是讓荳可摔落地的主要原因,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替某人承擔下一切罪責了。
  可惡!杰森藍眸倏地一冷。
  “為什么會摔倒?”
  “我……”他的質問,教荳可神色黯然。
  “格林頓先生?”法蘭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重建荳可信心時提起這事。
  杰森將冰刀遞給他,並示意他看向鞋側邊緣的問題點。
  “這次的失誤,是有人蓄意造成。”他言語不容置疑。
  走上前,他看見杰森手指邊緣處,有一微微閃爍的亮點。法蘭臉色頓變。
  那像是一根遭人強行刺入鞋內,而被截去一大段的細針。
  只要溜滑角度成圓弧或直線,那斷針是不至于會影響表現,但倘若來個急速旋轉,那細針的錐刺,就會讓人因突來的刺痛而失常。
  那,荳可到最后才出問題,已經該算是她運氣好了。
  “荳可?你知道是誰……”法蘭緊皺雙眉,回過頭。
  愣愣向前的荳可,在看到法蘭指出亮點處時,臉上血色疾速褪去。
  雖然腳會痛,雖然也從不認為自己會有疏失,但失敗就是失敗,摔了就是摔了,她也從沒想過要檢查冰刀,更沒想到那一跤,會是有心人
所造成。
  “我……我不知道。”她聲音微顫。
  法蘭的問題,教杰森冷笑出聲。
  尤其當他想起,當天荳可摔倒瞬間,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因突發狀況,而突站起身,臉上  驚訝之情難以形容,而莎麗卻仍穩坐在位子
上時,他已不難聯想兩者間的關系。只是——
  洛“看來,你真的交錯朋友了。”輕歎一聲,杰森愛憐地順著她的發。
  他的歎息,教荳可神情愕然。
  莎麗?!
  “不!不會的,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急搖頭,她不相信。
  “還聽不進我的話?”見她對莎麗過分信任與袒護,杰森頓時十分不悅。
  “她不會的——”睜大淚眼,她搖著頭。
  “你們說的是莎麗?”法蘭臉色難看。
  “教練!”法蘭的反應,教洛荳可瞠大眼眸。
  “原來你對莎麗也有這種感覺。”杰森轉向法蘭。
  “她……”同是自己的隊上選手,法蘭對這樣猜測也感到為難,但是——“莎麗有些地方,真的教人懷疑。”
  “莎麗她……她不會的。”她信心動搖。為什么他們都要懷疑莎麗?
  “不會?是嗎?”他突地冷笑一聲。“你以為對你好的人,全都是出自于真心?你能確定?還是你能保證?”
  他的話,教荳可愣然。
  “如果你真是這樣確定,也這樣保證,那我建議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給自己做一個心理准備——”
  斂下眼底一絲冷然,背著陽光,他走向荳可。
  “如何面對知心好友的背離。”印上她的唇,他凝進她的眼。
  她不明白,也不懂,原是知心好友,怎能……
  突然,一記推門聲,教三人同時望向門口。
  隱蔽的轉角,容易教人忽略,卻教三人清楚看見推門進來的人。
  “是莎……”她看到莎麗。
  “噓——”杰森抬手捂住她的嘴,要她別出聲。微眯的雙眼,似有打算。
  那自藍眸中飛閃掠過的深沉,教荳可神情怔愣。
  為什么這一刻,他教她感覺好陌生?為什么這一刻,她……她覺得他好陰沉?
  是他眼底的冷意,是他剛才話中的暗示,還是那抹剛自他眼底,飛閃而出的算計?
  看著杰森直盯住莎麗模樣,荳可突然覺得周遭空氣變得更冷了。
  緩緩的,不自覺的,荳可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一陣冷意,教她打了冷顫。
  借著有利角度,杰森靜看著莎麗轉身走向另一邊置物櫃。
  轉回視線,他放開捂住她唇的手,俯身輕啜她的唇,笑得有些深沉。“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她究竟會或不會?”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7 PM

第九章
 哼唱著歌,莎麗心情愉快,走向自己的置物櫃。即使已經遲到,她也不擔心會受到任何處罰。
  打開櫃子,她將裝有練習衣物的小提包放進去。
  雖然不滿法蘭教練運用自身教練職權,為荳可強力作保,讓荳可再次進入國家代表隊。
  但,只要想起荳可在優士德邀請賽中,難堪摔倒的模樣,她還是很高興。
  尤其手中銀牌,讓她幾乎完全取代荳可的隊上地位,享有多項特權,也擁有私人教練,又受到國家體協的重視后,她的心情就一直處于高
昂狀態。
  只是,才一轉身,突然出現在一旁的杰森,教她輕松愉快的臉龐乍然變色。
  “是你動的手腳。”這是一句陳述。
  盯看著她似有些心虛,也有著懼意的眼眸,杰森唇角忽地邪揚而起。
  “不是我,我沒有!”心中的驚慌與心虛,教莎麗既驚又急的猛搖頭。
  “不是?沒有?”藍色眸光銳利倏閃。他什么都還沒說呢。
  “我沒有害荳可跌倒,我沒有……”她急搖雙手。
  “怎害怕成這樣呢?我又沒生氣。”他似笑非笑。
  “但是——”即使感覺到他態度不同于前,但莎麗依然畏懼著他。
  “既然不是你,我想應該就是荳可自己故意摔倒。”他故作猜想。
  杰森的猜測,松懈了她有些緊張的心情。
  “她那么愛金牌,才不會那樣做。”莎麗哼出一聲。“你想太多了。”
  “不會?真的嗎?我還以為荳可是因為我的求婚,才故意輸掉金牌。”他似有些失望。
  “求婚?”莎麗驚訝。
  “沒錯,因為她對自己太有自信,而我又想得到她,所以,我跟她約好,輸了金牌就結婚。”他笑著點頭。
  “你真的要娶荳可?”
  “娶她?你想有可能嗎?”杰森故作訝異狀。
  “應該不可能,荳可條件又不是多好,像你這種男人,哪有可能會……”
  “那,如果換成你呢?”他言語輕佻。
  “我——”她的心怦怦直跳著。
  他眸光暧昧,由上至下逡巡她全身。
  “如果是你,有沒有把握當個稱職的格林頓總裁夫人?能不能——”他俯身向前,聲音低啞。“滿足我的需求?”
  “你!”他明顯的暗示,教莎麗雙眼一亮。
  “荳可太年輕,很沒趣,又不懂男人的心,而你看起來好像很聰明,很懂得男人。”噙著一絲邪笑的俊酷容顏,讓莎麗心跳加速。
  在弄掉荳可的金牌后,若又能自她手中搶走杰森,這讓莎麗覺得多年來,讓荳可強壓在腳下的屈辱,總算得以疏洩。
  “當初我就覺得奇怪,為什么你會看上她,原來你是在玩她,你真是壞。”瞅著他,她媚笑說道。“說我壞?那你呢?”他唇揚邪笑,輕
佻勾起她下颌。“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很適合?”
  “是不是很適合,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會比荳可適合你。”她放大膽子,主動摟上他的頸,想送上自己的紅唇。
  “我玩她的感情,那你呢?就弄傷她的手?還有沒有更精彩的?”噙笑的眼,教莎麗見不到他隱于暗處的怒焰。
  “弄掉她的金牌,夠不夠精彩?那可是世界級的鏡頭。”她媚眼一笑。
  他藍眸一亮。
  “真是你做的?”笑著拉下她的手,杰森抬手拄額,更搖頭,悶笑著。
  “當然。那一天我在她冰刀上插進一根細針。”莎麗親昵地想靠近他。
  頓地,她細眉一擰。她忘了要毀滅證據!她得想個辦法拿回那根針。
  “你是說真的嗎?我聽她說,你一直對她很不錯,時常幫著掩護她的行蹤,讓她偷溜出去玩,也幫她瞞著教練回台灣,還常偷渡甜食給她
吃。”
  “我就說她沒腦子,好騙又好哄。”聽著杰森轉述她之前對荳可的好,莎麗暫忘細針的事,得意大笑。
  滿意自己多年來,對荳可所成功扮演的朋友角色,她絲毫沒注意到他眼底危光閃爍。
  “會幫她偷溜出去,還想辦法隱瞞她的行蹤,是因為我要她盡量減少練習時間;會拿一般選手都禁食的甜點給她,是希望她體重增加,造
成她跳躍負擔。”
  “你果然厲害,還真教我不得不服氣。表面對她好,私底下卻是在設計她,還讓她了心以為你是她的好朋友。”他唇角微揚。
  “厲害?哼!厲害有什么用,這么多年來,我還不是讓她踩在腳下。”
  “唉……”杰森突然歎了口氣。
  他的歎氣,教莎麗突感到不對勁,而擰眉。
  “你……你為什么要歎氣?”她不自覺的倒退一步。
  看她一眼,杰森轉過身,走向前排置物櫃。
  “我就說她會害你,你偏不信。”自櫃后,他伸手拉出神情呆滯的荳可。
  “你們!”突然出現的荳可與法蘭,教莎麗臉色一白。
  “這事我會向滑冰協會報備,你回去收拾行李吧。”法蘭冷靜說道。
  “教練——”她驚叫出聲。
  一旦她暗中設計荳可的事,讓上面的人知道,那她還有可能在滑冰界發展嗎?誰肯用她?
  “比賽是一場君子之爭,針對你的行話,我相信協會將以違約罪名,向你索求賠償。”
  “教練,不要!”違約金是一筆龐大數字,她……莎麗臉色慘白。
  不在乎她此刻已掉落谷底的淒慘,杰森冷言道:
  “我杰森•格林頓,以優士德創辦人身份,在此鄭重宣布,取消你原有名次,並要求你繳回銀牌與獎金。另外,我代荳可對你提出控告。

  控告?莎麗神情一震。
  怎會這樣?因無法接受眼前事實,莎麗急搖著頭。
  “荳可,荳可你幫幫我……”沖向前,她哀求地緊抓住荳可的手。
  “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幫你的。”唇揚冷笑,杰森揮掴開她觸碰荳可的手。
  “不!”她眼中有淚。“荳可會幫我的,她一定會幫我的。”
  看著因被迫面對丑陋的現實,而全身輕顫的荳可,杰森擰盾,將她攬入懷中。
  “是嗎?你確定嗎?在你這樣設計她多年之后,你還有臉要荳可幫你?”似保護者,似占有者,杰森直接代為回道。
  見他眼底的鄙視,莎麗唇齒輕顫。
  “荳可,你幫幫我——”再次伸出手,她緊緊抓住荳可雙肩,淒聲懇求。
  看著她眼中的淚,荳可雙唇微顫,說不出一句話。
  她從不知道莎麗一直這樣敵視她。
  她以為莎麗對她最好,以為莎麗最照顧她,但是……方才聽入耳的話,卻將她所有的以為都打碎了。
  “我真的很傻、很笨,對不對?”突仰容顏,她神情黯然。
  “另一種說法,你是單純,而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縱然心疼她此刻的蒼白與柔弱,但他淡笑回答。
  “你——”雖然他的認同有些傷人,但她卻不以為意。因為他說,他就喜歡這樣的她。雖然失去朋友,但她依然有喜歡她的杰森在。那,
她該是幸福的。
  “荳可,你幫幫我……求你……”莎麗難堪地泣聲哀求。
  要幫嗎?怎么幫?又如何幫?
  荳可看向一旁沉默的法蘭,“教練——”
  法蘭轉過頭,拒絕。
  “杰森?杰森你……”抿著唇,她看向他。
  “不准。”藍色眼眸中有著一層陰冷。“以后也不准你再和她聯絡。”
  “杰森——”相處多年,她無法立即轉身不認人,何況,莎麗以前真的對她……很照顧。她緊抿唇。
  知道她單純,知道她善良,但是,他不想荳可有這樣的朋友。而如果她無法分辨周遭朋友的真偽,那,他會替她看著的。
  “聽話。”他看著她的眼。
  她知道杰森是為她好,是想幫她出氣,但是每個人都該有第二次機會的。
  “杰森,沒有人不犯錯的。”她深吸一口氣。
  “這——”荳可的話,教他擰眉。
  “失去金牌我真的很難過,但是,你不也曾說過有舍才有得嗎?失去金牌,但得到你的關心和真心,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吃虧。”
  “真的?”荳可的說法讓杰森感到滿意。
  不知是不是前陣子失去金牌的事,讓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這些教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但她知道,自己近來心境已改變好多。
  而這樣的心境與心情,讓她感覺輕松。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能簡單點、輕松點,也愉快點。
  “嗯。”她笑揚臉龐,點著頭。
  長大不少了。看著荳可好像又被重新注入生命力的清亮大眼,杰森不覺抬手輕撫,她已恢復紅潤的臉龐。
  “給莎麗一次機會?”無怨尤、無心機、無憤怒的清新容顏,讓杰森愛不釋手。有那樣純的心,才有可能會有這樣單純的美麗容顏。
  “今天,如果換成是我——”一抹精光劃亮了他藍色的眼。“你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的,對不對?”如果現在,她都能如此大方,不記前
嫌的為莎麗求情;那,即將成為她丈夫的自己,理當也享有這項權利才對。
  “你?”緊擰柳眉,荳可直盯看著他。為什么他要問這樣難的問題?
  他的問題,難倒了她。
  看一眼腳邊,扯了扯鏈子,羅斯不確定的轉頭再問道。
  “先生,你真的決定要?”類似的話,他已經問了不下五次。
  “有問題嗎?”站離羅斯約有十步距離,杰森雙手環胸,睨眼看他。
  “不討厭是一回事,但養來玩……總是不太好吧?”羅斯想勸他打消主意。
  “有什么不太好?荳可喜歡就好。”
  “但是——”
  “但是?你到底有什么好但是的?不過就是養條狗嘛!”杰森口氣已經顯得相當不耐煩。
  他惡瞪羅斯腳旁的狼犬一眼。
  他以為他想養嗎?他以為他喜歡嗎?不!他一點也不想,一點也不喜歡。
  但是,它是荳可指定要的結婚禮物,他又能如何?他也是滿心不願意,在他眼底,鑽石黃金遠比它可愛太多了!
  “但是先生……”
  突然,前方一聲興奮叫喚,打斷了羅斯未完的話。
  “杰森——”才走出大廳,荳可就因看見黑爵士,而瞠大眼。“黑爵士?!”
  “汪!汪!汪!”見到熟悉身影,黑爵士倏地站起,精神抖擻咧嘴吠叫,強拖著羅斯,奮力沖向前。“啊——”羅斯狼狽地想扯住狼犬的
項圈鏈子。
  轉身見到荳可綻笑顏,朝他飛奔而來,杰森張開雙手,笑揚眉眼攬她進懷。
  “你真的把黑爵士弄來了!”清亮眼瞳,閃耀著興奮光采。退去失敗的陰霾心情,荳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快樂的日子。
  在她希望每人都有第二次機會的堅持下,杰森只索回優士德頒與莎麗的獎牌與獎金,而法蘭也答應讓莎麗以私人理由,自動退出國家代表
隊。
  至于莎麗的百萬美金違約金,在律師見證,與契約制定下,將由杰森藝為代償,但前提是她必須遠離法國,另尋出路。
  杰森給莎麗十年時間,清償完所有款項,且每月收取她高額利息。
  雖然這樣的懲罰,還是有些重,但已經遠比法蘭直接往上呈報事實,杰森欲毀她名譽斷她后路的懲罰,要來得輕許多。
  她相信,只要莎麗有心在滑冰界發展,這就是莎麗的第二次機會。
  而她——想起之前法蘭誇獎她進步的事,荳可笑得更開心。
  法蘭說她滑冰技巧近日精進不少,已經又為她報名半年后,在加拿大舉行的楓葉杯滑冰賽。
  “你都開口說要它了,我能不為你辦到嗎?”看她笑得這樣開心,杰森總算是覺得有些值得。
  “謝謝你。”荳可歡喜地攬住他手臂。
  “夫人,你這狗兒精神真好。”教狼狗給拖到荳可身邊的羅斯,一邊擦汗,一邊不忘討好地說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夫人二字已經喊的
十分順口,而在耳濡目染情況下,豪宅所有員工,也都跟著一起喊,讓荳可已由初時的不適應,聽到目前已經習慣。
  “黑爵士就是愛玩。”轉看另一邊的羅斯,荳可笑著接過他手上鏈子。
  見她拉過狠犬,杰森臉色一變。
  他想抽回讓荳可挽住的手臂,也想拉出兩人的距離,但是——
  “我們帶黑爵士到海邊走走,好不好?”仰起笑顏,她滿心期待。
  “這——”杰森猶豫。
  “你很忙嗎?”頓時,她苦著一張小臉。
  “是還好。”他道。
  偏著頭,她看著他。她記起剛認識時,杰森即言明拒絕她想帶黑爵士一塊出游的提議。
  “你還是不喜歡黑爵士嗎?”
  “無所謂,你喜歡就好。”順著她的發,杰森笑笑說道。
  “你總是對我這樣好。”放開黑爵士的鏈子,她兩手緊緊地攬住懷中手臂,笑得嬌俏可人。
  見她嬌美笑顏,杰森知道自己舍不得讓她失望。
  微歎了口氣,他抽回手臂,笑擁她一同走向通往下方沙灘的小路。
  “走吧,到海邊走走。”
  沿著小小階梯,兩人一犬先后踏上暖暖細沙。
  深吸一口帶有暖暖海洋味道的微風,荳可任由一頭長發隨風亂揚。
  見黑爵士扔下她,想獨自玩耍去,洛荳可頓時心有不甘地想追上前去。
  “杰森快點——”止住前奔的步子,她轉回身,笑著對還在后面慢慢走的杰森揮手。
  見他笑點頭,荳可即接起裙擺,快步向前跑去。只是,腳上白色的涼鞋,總因浸入沙石里,而教她速度受限。彎下身,她解開涼鞋上的暗
扣。
  裸足踩上白細星砂的觸感,教荳可忍不住閉上雙眸,張揚雙手,似懷抱有世間一切般的呼出一聲完美。
  張開雙眼,荳可因見到一白色海鳥,自藍天疾速俯沖海面,劃下一道白色光芒,而定了眼,也靜了心。
  漫步走到她身邊,靜看她凝神模樣,杰森知道她十分珍惜現有的一切。
  抬手攬上她的肩,他與她相視而笑,繼而凝眼直視這一片藍天、海洋與沙灘交錯的天然美景。
  與她在一起,似乎不需過多的言語表示,他也能感受到一種無形情意的交流。
  即使只是一抹笑、一個眼神,他也能因她的存在,而感覺到一種源源不斷,來自心底的溫柔。
  凝望他立體側顏,荳可因此刻甜蜜的感覺,抿唇微笑。
  他總知道,如何用心來把她愛。只是——
  “杰森?”荳可想到前不久,和羅斯無意中所聊到的事。
  “嗯?”他轉過頭。
  “你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無趣?”
  “無趣?”他一笑,繼而說道:“當然不會。”
  “但是我聽羅斯說,你以前的女朋友,都很漂亮也聰明。”她有種危機意識。“如果你娶的是她們,那對你一定會很有幫助。”
  “那他有沒告訴過你,我對她們都很不耐煩?”他笑著問。
  “這——”荳可一愣。
  “我不喜歡自以為聰明的女人,也不喜歡攻于心計的女人,就喜歡——”杰森笑低下頭,輕聲說著:“就喜歡像你這樣單純的。”
  “真的?”黑色瞳眸,閃閃發光。
  “所以,不管你從羅斯那里聽到什么,也不管我以前日子過得有多荒唐,你要記住,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他溫柔笑說,心里卻想著,
該如何警告羅斯閉嘴。
  “嗯。”她點頭。
  “也許有人會覺得我們的相處模式太過單調,但是你要知道,能擁有一份恆久的感情,才是最教人欣羨的。”
  “嗯,知道了。”他的話,輕易解除了荳可心中疑慮。
  因為,她就喜歡這樣單純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起伏,有的就只是涓滴直流的窩心。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想,或許這就是愛了,所以
她才會希望,能永遠和杰森在一起。依偎著他溫暖胸懷,荳可甜蜜輕笑。
  也許與杰森之間的感情,沒有濃情熾愛,但這樣平順的感情,真的教她萬分珍惜。忽地——
  “啊!”來自身后的一個撞力,教荳可步子一跪,發出一聲驚叫。
  擔心會連累杰森,她反應極快,身一側,即出手推開他。
  只是,容不得她的推離,杰森出手摟住她莫名向前倒去的身子,卻也因背后突來的沖力,被撞向前。
  借用力道,他將荳可攬入懷中,翻身一轉——
  碰的一聲,他以背著地,及時護住兩人。回過神,他臉龐緊繃,看向方才沖力方向。
  盯看前面倒地不起的兩人,黑爵士頓覺無趣的甩甩尾巴,自個兒奔向前方追逐海浪。
  “好痛。”荳可痛捂撞上他胸膛的鼻尖。
  一聲喊疼,得到杰森所有的注意力。
  “真的很痛嗎?”他細看著荳可已經撞紅的鼻頭。
  “嗯……”她痛得眼眶含淚。
  “可惡的死狗!”杰森怒容滿面地翻站起身,眼看著就要沖向前去。
  “不痛!我不痛了!”一聲咒罵,嚇得還坐在地上的荳可,急伸出手扯住他。
  頓時——
  碰的一聲,杰森再次摔倒。
  “呃?”看著眼前一臉驚愣的酷顏,再看向自己緊扯住他的手,洛荳可連忙放開手。
  “你——”拍掉鼻尖上的海沙,一道道冷氣自他鼻孔猛噴出。
  “對……對不起,一時失手。”洛荳可一臉尴尬,聰明地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是嗎?”他咬牙道。
  似發現荳可的無心之過,黑爵士突然奔向杰森,伸出長長的舌頭直舔著他的臉。
  “滾開!快滾開!”突遭狼狗舔舐的杰森,瞠大眼,一邊不住地以手隔開它。
  “杰森,黑爵士真的很喜歡你,還幫你洗臉。”荳可在一旁討好說道。
  “快叫它滾開!口水那么多,惡心死了!”杰森氣得叫道。“再不叫它滾,我就把它送回去!”他覺得全身開始不對勁了。
  “好好好!你別生氣,別生氣!”他的威脅,對荳可起了效用。“黑爵士,快點過來。”
  聽見荳可的叫喚,黑爵士又舔了杰森兩三下,才往她奔去。
  “汪!汪!汪!”繞著她的四周轉幾圈,黑爵士使勁的想把她推往海水間。
  那讓艷陽照得閃亮亮的海水,遠比白沙還要來得引它注意。
  “啊!黑爵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啦……黑爵士——”被狼犬一再往前推去的荳可,直笑著轉身,想閃開它的舉動。
  像是抗議無效,荳可依然被動的被推向前面幾步遠的海水處。
  “衣服會弄髒的……黑爵士——”她笑著拉高裙擺,以免弄濕。只是,她裙角才撩高一些,黑爵士即撲向海水,弄得一身濕,又奔回她眼
前。
  黑溜溜的圓眼,直盯看著高高在上的荳可。它搖擺著尾巴。
  “黑爵士?”它的悶不吭聲,教荳可擔心。
  才俯下身,想探看它是否被海水中的異物弄傷,荳可就因它猛甩身子,而向后跌坐白沙上。
  啪啪啪,一陣水花濺得荳可連忙抬手捂住臉。
  “啊!死黑爵士!”洛荳可尖聲笑罵著。
  “汪!汪!汪!”見她遮臉模樣,黑爵士興奮朝她咧嘴猛吠。
  再走近她,黑爵士忽然背轉過身,后肢快速朝荳可,耙踢有著暖暖溫度的白細海沙。
  “黑爵士,你在做什么!”她一邊叫,一邊往杰森身邊爬過去,想避開狼犬的踢沙襲擊。
  只是,被濺濕的連身洋裝,還是遭到海沙的粘附。她抬手想拍掉臉上泥沙,但不用看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是越擦越髒。
  “氣死人了!”撩開遮住視線的亂發,荳可一身狼狽撲向它,想好好教訓它。
  看看自己,再看看從后面爬出來的荳可,杰森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好慘!”
  荳可驚訝回過頭。那爽朗的笑聲,是她從未聽過的。
  放聲大笑的俊顏,猶如金色陽光般的耀眼。抬手遮住頂上陽光,荳可一臉怔愣的直盯著杰森看。
  感受到來自她的緊盯凝視,他笑聲頓停。她那十分意外的表情,教杰森懷疑自己剛才可能笑得太誇張了。
  只是,曾幾何時,他能笑得這樣開懷而盡情?
  “怎不笑了?你笑的樣子好帥!”放棄訓狗的念頭,荳可跪坐到他面前,一雙黑瞳直盯著他。
  “我知道。”伸手攬過她,坐到自己的身邊,杰森毫不謙虛的接受她的贊美。
  “你說這樣會不會太便宜我了?你人帥又有錢有勢,讓你娶我,好像有點委屈。”她試探道。
  “那如果我說,當初我是有目的接近你,你會不會生氣?”他不答反問。
  “目的?什么目的?”荳可微怔。為什么他最近總問一些莫名的問題?
  看她仍毫不知情的模樣,有那么一瞬間,杰森極想坦白告訴她,她曾是他與文斯之間的游戲人選。
  只是,在一切仍未成定局的情況下,他實在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再說,那事又不重要,他也沒有非說不可的必要。
  “沒什么。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會不會緊張?”笑點她沾有海沙的鼻尖,他轉移話題。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但是——”躺進他懷里,荳可笑著閉上雙眼,“你總能給我一種安全感。”
  對他,她有十足的信任。
  那將自己的一生,交到自己所信任的男人手上,又有什么好緊張的呢?
  張開眼眸,她見到他眼底的溫柔。輕輕地,她微揚唇角,笑出一抹柔媚。
  俯低下頭,杰森想吻上她微傲的唇,但是——
  突然疾甩而來的海水及海沙,教兩人一愣。
  荳可急忙翻坐起,躲到杰森的背后,拿他當擋箭牌。
  “黑爵士,又是你!”荳可氣壞了。氣鼓兩頰,她拄地站起。
  “可惡!我要把它給宰了!”杰森已經沖動站起。
  “汪!”一見兩人同時惡臉相向,狼犬步步后退,神情警戒地盯著兩人。
  退到一定距離,黑爵士迅速竄逃。
  “呃?”宰?荳可又被嚇到了。
  急奔向前,她張開雙臂,擋在杰森面前。
  “杰森,沒那么嚴重的,黑爵士只是比較愛玩而已,你不要……”
  “愛玩?它連我都敢玩?可惡!”荳可的話,教他是越想越生氣。
  一個轉身跨步,他越過荳可,疾步沖向前,誓言逮住那只討人厭的狼犬。
  “杰森!不要啦!不要這樣啦!”撩起裙擺,荳可一臉慌張地跟上去。
  看到杰森今天肯應她要求,將黑爵士弄回家,她心底真有說不出的感動,也以為他並沒像羅斯說的那樣討厭狗。但是現在——
  “杰森,黑爵士,別這樣啦……”奔上前,她急得想分開人與狗。
  雖然受過訓練的黑爵士,不會因貪玩而咬傷杰森,但是,看一眼似已經氣昏頭的杰森,她真的好擔心,黑爵士日后在這宅里的安危。
  洗去一身泥沙與疲累,杰森身穿浴袍,伫立在寬大的陽台上。
  俯看剛讓羅斯一群人,累翻天幫忙洗淨身子,此刻正趴臥在庭園一角的黑爵士,他揚唇一笑。
  他從不知道人跟狗之間,也可以借由纏斗來改善彼此之間的關系。
  尤其他還發現,剛才除了臉上沾滿黑爵士的口水,與身上多處不甚清晰的齒痕及泥沙外,他沒有一點其他外傷。
  甚至連他對狗身上味道的過敏情況,也已經有明顯改善。
  “杰森——”拿著羅斯給她的藥瓶,荳可直奔上樓找他。
  她想,方才要不是他身上起疹子,恐怕他到現都還不放過黑爵士吧。
  想起杰森方才因紅疹發癢,氣急敗壞的模樣,荳可忍不住偷笑一聲。
  “羅斯呢?”看到她手中的藥瓶,杰森一愣。
  “羅斯說他很忙,所以就請我來幫忙。”她笑著走向前。
  “這——”他猶豫一下。“不用了,這次沒以前嚴重,疹子淡了很多。”
  “那怎么可以?羅斯說你疹子若沒消退,會很難入眠,隔天脾氣就會不大好。”荳可搖頭道。“我可不想明天被人怨。”
  “那我自己來。”他想拿過她手中藥瓶。
  “為什么不讓我幫你上藥?是會傳染嗎?”她不解。
  “是不會傳染,但你真要幫我?”他擰緊眉。
  “有問題嗎?”荳可一臉狐疑,看著他臉上的斑斑紅點。不過就是在疹子上抹藥嘛,他干嗎一副嚴重模樣?
  凝看她眼底的單純,杰森知道羅斯只是將藥塞給荳可,並沒有多做說明。
  “為什么這樣看我?”她偏過頭,不解他眼底的異樣光芒。
  “沒為什么。”太過靠近的距離,讓他輕易聞到荳可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他心底有股躁動。
  “你好香。”抬起她的下颌,他輕吻她微揚的唇角。
  “好了,你別玩了。”紅著臉,荳可打開手中藥瓶,沾了少許散有清涼薄荷味的藥霜,塗抹他臉頰上已經褪成淡紅的疹子。
  抹上藥霜的清涼感,教杰森感覺舒服。
  不再拒絕她的幫忙,杰森唇噙笑意,站立原地,看她認真而專注地,為他臉上、頸子上、手腕上的疹子塗上一抹冰涼。
  只是,表面上的清涼感,卻敵不過因她手來回輕揉,而在心底所激起的陣陣熱潮。藍色眼眸漸染情欲。
  “好了。”她笑著,就要阖上瓶蓋。
  “還沒。”止住她蓋瓶動作,杰森轉過身,拉她走向一旁大床。
  在荳可還未會意過來前,他背對她解開浴袍系帶,脫去身上惟一的蔽體衣物。
  毫無遮蔽的光裸背影,教荳可看傻了眼。
  如硬牆般挺立眼前的身影,在斜射入室的落日光芒映照下,顯得俊偉而撩人心思。
  順著他寬闊雙肩,斜削而下的緊腰窄臀,精壯結實的雙腿,洛荳可看得臉頰發燙,口水猛咽。
  回過頭,他注意到她的異樣。
  “別看傻了,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來吧。”像沒事般,他趴身上床。
  “這……”她手在抖,腳在抖,心也在抖。
  “快點。”他轉過頭,催促她。
  “是……是……”再次吞下口水,她鼓起勇氣靠近床邊。
  “都要結婚了,還這么容易臉紅?那以后怎么辦?”等不到她動手,杰森瞟眼看向滿臉通紅的她。“我……我……”看著杰森趴躺在大床上的強健體格,她腦子里掙是混亂,根本不知該從哪里開始塗起。沾有藥霜的手,直抖著。
  “我幫你。”杰森拉下她右手,直接覆上自己的腰背。
  熨燙著她手心的體溫,教荳可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聞到狗味,就會過敏,醫師說是心理因素造成。”放開她的手,杰森雙手交握枕頭上,談起自己對狗的異常反應。
  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緩和了荳可的緊張情緒。深吸口氣,她將藥瓶放到床頭上,動作輕柔的將手上藥膏,轉塗抹到他腰背上。
  “嗯——”她的撫揉,教杰森全身僵住。
  “怎不說話了?”她需要他的聲音,來安撫自己狂亂的心。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文斯嗎?他……”強抑體下的激動,他嗓音嘎啞。
  松了口氣,荳可放大膽子,放任雙手不斷將藥膏往他肩膀處抹去。她想盡快完成手中動作。
  加快速度,她在目光所及的淡色疹子全抹上藥,就連他修長精壯的雙腿,與高起的臀部,她也盡責的快速抹過。她臉龐泛紅,額際泛有絲絲薄汗。
  來自藥膏的冰涼,與她手的溫熱,杰森不知自己是何時松懈下心情,專心享受著她雙手的溫柔撫觸。
  “好了。”她抽取床頭面紙,擦拭雙手。
  “你休息,我出去了。”拿起床頭上的藥瓶,洛荳可想盡速遠離他這熱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房間。失去她溫柔雙手的輕撫,杰森心情顯得有些急躁。
  “等一下!”他翻坐起身,伸出手扯住她,眼底有著情欲。
  “你——”他的裸身相對,教荳可瞪大眼。她勉強的將視線定在他臉上。
  “你不能這樣就拋下我。”低啞的嗓音,有著專制與霸道。
  不能?瞪大雙眼,洛荳可緊盯他的眼看,卻又不自覺的將視線飄向他胯間。
  要命!看過的A片也沒它這么誇張。才穩下被嚇到的情緒,荳可不禁嘀咕在心里。
  荳可怪異表情,教杰森高揚眉梢。因為他看出她並不是害怕,但也不是喜歡,倒像是不滿。
  不滿?頓時,杰森擰緊了眉。
  “你有意見?”
  “意見?我哪敢。”被看穿心底想法,荳可尴尬笑道。
  “沒有嗎?”杰森動手將她扯進懷里,唇噙邪意。
  “我……”避開他怪異的眼神,荳可急得想逃出他的懷抱。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8 PM

第十章
 她的慌張模樣,完全落入杰森眼里。順過她及肩黑發,他輕撫著她的背脊,湊進她耳畔,吸聞著記憶中的淡淡清香。
  “還不習慣我嗎?”帶有誘惑的低沉嗓音,自她耳旁響起。
  “我……”荳可不自在的動著身子。
  “我想,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應該不會……”他輕吻她的唇。
  “杰……杰森?”那突然撫上她身的大手,帶給她極大威脅感。
  “嗯?”以唇誘吻她的唇,杰森放任大手順著她的背,下滑至她臀間。
  微抱起她嬌小身子,他轉了個方向,平放下她,以身覆上她嬌柔身軀。
  “杰森!”荳可羞極了,想自他身下逃開。
  “我好難過。”
  “杰——”荳可心慌意亂。
  感受到她心底的緊張情緒,杰森深吸一口氣,緩下自己的沖動。
  吻著她白皙頸項,輕含她細嫩耳垂,他雙手溫柔地順著她一身粉藍衫裙,上下輕柔順撫。他的溫柔,平撫下荳可心底的慌亂。
  透過他溫熱大掌來回游移,荳可因心底一股新生的燥熱,閉眼微仰起頭。陌生的緊密接觸,教洛荳可呼吸急促。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但
是——
  “嗯——”緊閉的唇,逸出一聲嬌吟。
  來自耳畔的一聲低吟,教他唇角微揚。未識情欲的荳可,輕易就讓他給點燃欲火了。
  唇噙笑意,他舔吻她的唇,執意以舌挑開她緊閉的唇,竄入其中。
  他不斷地吸吮她,也一再地以唇舌攻掠她微弱的意志,迷惑她的心神。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竟能在荳可身上,得到如此激烈狂猛的情欲感受。
  在這只有他與她的世界里,他似乎就要失控——
  接到羅斯電話,通知訂做的結婚禮服已經送到,杰森看了眼腕表,知道距離文斯到公司找他,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立即抽空趕回家。
  他想盡快看到他的小新娘,穿上婚紗時的俏模樣。興奮的心情,讓杰森一路狂速飙車回家。
  帶著羅斯轉交給他的婚紗禮盒,他走上樓來到左側兩人共用的大房室。
  推門進入,幽靜的室內,有著最宜人的室溫,感覺清涼而舒適。
  走向位房室內側一張柔軟大床,抬眼看看窗外烈陽,再瞧瞧躺睡于床的她,杰森頓時笑搖了頭,將手中禮盒放至床尾處。
  “該起床了。”站在床邊,他拉了拉荳可緊抓在手里的被單。
  溫柔藍眸,噙笑看著床上微微掙扎的她。
  近來,她似乎越來越貪睡了。除了同房的前幾天,她會因他的蘇醒,而自動清醒過來,也陪他一塊用早餐外,日子一久,她就越來越嗜睡
了。
  是他累壞了她嗎?杰森有些不確定。因為即使每夜擾她睡眠,他依然覺得自己精神極好,心情也極佳。何況,她每天的午睡,都能睡到他
下班。
  都多睡了他那么多時間了,現還在睡?寵溺笑意緩緩染上他溫柔的眼。
  “荳可——”他扯動被單。
  “嗯……”翻了個身背對他,她再睡。
  是錯覺嗎?看著睡躺在他床上的黑發紅顏,有那么一瞬間,杰森有了迷惑。
  為什么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她變得有魅力,也更美了?
  褪去以往眾人所知道的清純,卻多了幾許嬌媚。
  抬手撩過散于她酡紅臉龐的發絲,他以指腹感受著,她柔嫩似水的肌膚觸感。唇抿笑意,杰森俯身輕吻她豐潤卻緊閉的唇。
  不管是不是錯覺,單純清新也好,美麗柔媚也好,他知道荳可將永遠屬于自己。因為他們的婚期,就近在眼前了。
  “快起床。”俯下身,杰森在她耳畔低聲說著。
  “不要!”睡意極濃的她,拉起被單,蒙住頭,想繼續睡。
  “快起來試穿婚紗——”他扯動她身上薄被。
  婚紗?她猛地睜開雙眼,睡意盡失。
  “快點。”輕吻她的唇,杰森笑指床尾處的大型粉色禮盒。“婚紗在那。”
  “婚紗?我沒聽錯?”她急坐起身。
  “快去穿上,讓我瞧瞧。”走向陽台,推開落地窗,他笑著回身催促。“等一下我還得趕回公司——”
  話未說完,杰森就因聽見一聲喇叭,訝然轉頭看向樓下庭園,身倚黑色賓士,朝他招手的男人。文斯?定眼一看,杰森揚了眉。
  “梳洗一下,待會先下樓來,我介紹文斯和你認識。”
  走下陽台,他笑看正一臉興奮,跪坐床上,想解開禮盒上粉色緞帶的荳可。
  “文斯?文斯•柯斯納嗎?他這么早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側仰容顏,眼底有著驚奇。
  記憶中,杰森偶爾會提起他的德國友人,也是優士德大賽創辦者之一的文斯。
  “除了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外,我和他還有一些合約問題要談。”杰森笑說道。
  “他會住這里嗎?要不要幫他准備房間?”她笑著問道。
  “不用了,除了他德國的家之外,在外面他一向習慣住飯店。”他行至床邊。
  “嗯。”她甜笑點頭,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婚紗禮盒。她想看看杰森到底為她選送了什么樣式的婚紗。
  “別忘了,我在樓下大廳等你。”看到她的注意力,又讓婚紗禮盒給搶了去,杰森笑抬手揉亂她的發。
  “嗯。”荳可仰顏對他一笑。
  一見杰森離去,荳可即想繼續解開禮盒緞帶。她想先看婚紗,但杰森卻希望她先下樓,想介紹文斯讓她認識。
  看向被他帶上的房門,再瞧瞧手中的粉色緞帶,荳可立刻翻下床,奔往一邊專屬浴室。
  穩坐大廳單人沙發上,喝著羅斯請人奉上的冷飲,文斯•柯斯納瞟眼望向前方正朝他走來的杰森。
  “不是約在公司嗎?怎跑來了?”
  “沒辦法,太閒了。提早到你公司,秘書卻說你有事趕回家;所以來看看,是不是出了問題,看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放下手中飲
品,他笑看杰森的眼。
  “幫忙?”杰森微揚眼。
  “先生——”羅斯為他端來冷飲。
  “謝謝。等一下荳可會下來,你先請人幫她打杯蘋果汁。”他伸手接過。
  “是。”羅斯轉身,快步走往廚房交代。
  “你真的想娶洛荳可?”訝異他對洛荳可的注意,文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他一眼,杰森將手中冷飲,一飲而盡。不知為什么,他突然覺得,文斯的到訪時機不太對。不自覺的,他轉頭望向二樓。
  放下杯子,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覺,他決定以靜制動。放松有些緊繃的心情,他拿起茶幾上煙盒里的煙。
  “說真的,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還真教我有些吃驚,尤其——”注意到他的沉默,文斯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拿起煙盒旁的打火機,傾身向前,噙笑為他燃煙。
  “尤其?”他語中含義,教杰森眉稍微挑。
  “尤其結婚對象,還是我們的游戲棋子。”話聲才落,文斯已笑開顏。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杰森微擰眉,想將游戲話題就此打住。“有關合約中的問題,我想——”頓地,杰森臉色突然一變。
  因為他發現,即使談的是合約,他仍無法切斷與游戲棋子相關的話題;因為,目前兩大集團積極參與的合約,就是當初的游戲賭注。
  “合約?我看你這次真的是賺翻了,不僅拿到我的合約,就連棋子也讓你一口吞下。”文斯打趣道。
  杰森擰眉不語。
  “要不是之前你揪出莎麗•福特,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和洛荳可申通好,故意來坑我。”  
  想到意外輸掉合約的事,文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都說那是過去的事——”他酷顏緊繃。
  “就是知道這是過去的事,也是過去的游戲,你和她的婚事,才會教我覺得奇怪。”文斯看他一眼。
  “有什么好奇怪。”
  “不奇怪嗎?以往的游戲,都是玩過就算了,但這次,你居然……”突然,一個想法竄進他的腦子。“你是因為內疚想補償她,所以向她
求婚?”
  他意外記起之前,提出這游戲時,杰森的猶豫態度。
  “你!”他神情訝然。
  “果然!你果然是因內疚想補償她,才向她求婚的!”一見杰森驚訝表情,文斯更加確定心底猜測。頓時,他大笑出聲,“天呀!你何時變
得這么有良心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嘛!哈——”
  “笑夠了沒!”入耳的笑聲,在杰森聽來猶如一記諷刺。
  “生氣了?”看出他心情不佳,文斯強忍笑意。“要氣也不該找我出氣嘛!”
  “我不想再——”他語氣不耐。
  猜出杰森當初的求婚主因,文斯樂得忽略他難看的臉色。
  “既然她摔掉金牌,已經確定不關你的事,甩掉她,不就好了,干嗎給自己找氣受?”誤以為他的怒氣,是來自于與洛荳可的婚約束縛,
文斯嗤笑一聲。
  “你!”他憤地站起。“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咦?”杰森的態度,教文斯一愣。“你不想解決這事嗎?你真想娶她?”
  看著滿臉怒容的他,文斯突然感覺到,這婚約似乎不如他所想的,只為內疚補償而存在。
  再說,以他對杰森多年的認識,他可也不認為,杰森會只為補償一事而結婚。只是,若不是這原因,他又為何興起結婚念頭?文斯微眯雙
眼,直視上方怒顏。
  突然——
  “夫人,你的蘋果汁已經准備好了。”
  剛走進大廳的羅斯,一見前方二樓欄桿處身影,立即高舉手中托盤,笑得一臉討好樣。只是——他打斷了什么嗎?頓時靜寂空間,教羅斯
不自覺轉看,前方神情愕然的主子。
  及肩黑發下的潔淨容顏,神情愣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聽了多久,又聽了多少;但在這一刻,她只想努力維持臉上甜美笑容,只想當這一切她都不曾聽見。
  眨了眨眼,她看著杰森遣走羅斯,送走文斯,轉眼間,挑高的空間里,就只聽聞牆上掛钟,垂擺計時的當當聲響。
  “杰——”才開口想喚他的名,才凝進他轉身對她的清藍眼眸,泛染上她眼瞳的清清淚水,就似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直落……
  杰森希望她什么也沒聽到。但滑下她臉龐的淚水,卻明白告訴他,他希望落空。他緊擰眉。
  “他……他說的都是真的?”她聲音哽咽。“你希望我摔掉金牌?我只是你的游戲?你們剛說的合約,是我的失敗,替你換來的?”淒幽
眼瞳,含怨凝他。
  “荳可,聽我說——”杰森想為自己解釋。但,一時之間,他卻不知該如何完全否認自己的過往行為。
  強忍淚意,荳可知道在經歷失去金牌,與莎麗事件之后,她有足夠的堅強意志,聽取杰森給予她的任何解釋。
  她等著杰森給她一個解釋,甚至是最完美的說法。但是,她等不到,她一直等不到。
  “你不是要我聽你說,現在你怎么不說了?”等不到想要的解釋,荳可抬手猛拭不斷滑下臉龐的淚水。“你說啊!”他的沉默態度,教荳
可哽聲道。
  “這——”杰森緊擰眉。他想盡快安撫下荳可的情緒,但他擔心,實話會教事情更難以收場。他猶豫。
  “就像他說的,結婚只是你對我的內疚補償?”見他不說,她噙淚直問。
  想起之前杰森對她的溫柔與體貼,她真的不相信那全是他偽裝出來的。
  但是,看著她的沉默,他凝于臉龐的心虛與猶豫,荳可卻一再地發現傷人的事實。
  “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向我求婚?”她哽咽泣問。
  她不想失去他,她只想杰森坦白告訴她全部事實,她只想盡快弄清這一切,但他為什么不說話、不解釋?
  “到底是不是?你到底說不說?”她倏握雙拳,泣聲叫道。
  面對文斯無意的破壞,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滿腹怨氣卻無處可洩,紊亂的腦子與心緒,教他根本無法思考。
  但,面對荳可情緒激動的質問聲,他——惱羞成怒!
  “是!當初的求婚,是我對你的內疚補償,當初我是希望你摔掉金牌,當初你是我的游戲棋子,當初是你的失敗,為我贏到百萬合約!”
頓時,一句句的傷人實情,自他口中沖動吼出。
  想想,他杰森•格林頓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居然得這樣容忍她的質問?!
  “如何?我這樣的回答,有沒有讓你滿意?有沒有說到你想聽的事實?如果有,那很好,恭喜你如願。但是——”他憤握雙拳。
  他氣自己的無話可說,也氣她的自找麻煩,但他更惱這一切都是事實,教他無法辯駁,無法否認當初的一切。
  他知道荳可思想單純,只要自己多說幾句話好話,就可以哄她、騙她,但,他不屑說謊!
  “你給我搞清楚點!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你不要給我翻舊賬!”他憤言警告。
  “你!”他突來的憤怒言語,教洛荳可睜大淚眼。
  做錯事的人是他,那他怎還可以這樣凶她?!
  頓然被清空腦子,荳可霎時無法思考,只能噙淚愣望站挺于大廳中,全身緊繃,與她怒顏相向的男人。
  見荳可一臉驚愣模樣,杰森以為自己的出言警告,已經得到效果。頓時,他有些滿意,也有些得意。
  早知道事情可以這樣簡單解決,之前,他就不必太擔心她的反應,生恐兩人感情會因此而毀于一旦。以前,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松懈下許久以來,緊繃于心的擔心,杰森軟化了態度。畢竟,他還是十分清楚,荳可的情緒反應沒錯,錯的是自己。
  “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而翻舊賬實在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你……”緩下有些激動的心情,杰森終于重拾冷靜,想好好與她相談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教荳可給硬生生截斷——
  “翻舊賬?”沖進腦海的三字,沖散了她難過情緒,卻助燃她心底跳躍躥動的憤怒火焰。“  
  我甚至連何時有這舊賬都不知道,你就這樣凶我?!”
  “這!”他愕然驚望似教心底怒焰,染紅臉龐的黑發容顏。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非但沒認錯,還對我大小聲?”她眼中閃閃淚光,再度威脅著要決堤。“荳可!”杰森發覺自己似乎得意的太早
了。
  “以前你一直告訴我,不要隨便相信人;也一直告訴我,對我好的人,不一定是出自于真心,真是謝謝你的提醒跟警告!但我從沒想到,
你指的竟是你自己!”
  她氣紅了眼。不知怎地,一見荳可忽然轉變的態度,杰森感到一絲不安。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我們不要再提了,好嗎?”他急步上樓,來到她身邊。
  她氣轉過身,不理他。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跟文斯玩那種游戲。”杰森急急說道。
  曾幾何時,他有過這樣心慌的時候?他問自己,但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荳可,別生氣了,好嗎?”
  他知道自己又開始擔心,也害怕她的反應,但為什么要擔心,為什么要害怕,他不知道。“荳可?”
  他急切呼喚的心急模樣,緩緩退去了她心底怨意,也緩熄了她心中怒火。
  她明顯感受到杰森在意她的感覺,重視她的存在,更珍惜與她之間的感情。只是,緊抿的雙唇,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仰望進他焦慮眼眸,一咬唇,荳可突然出手推開他,快步往房里走。
  緊跟著她,杰森想盡一切辦法,安撫她的情緒。
  只是,碰的一聲!荳可反手關上房門,拒絕他跟隨進入。
  “荳可!荳可?”被隔絕在房門外的杰森,一臉驚急地猛敲房門。
  厚實門牆擋去門外聲聲呼喚,卻擋不住她又決然潰堤的淚水。
  這婚姻是杰森給她的內疚補償。縱然不舍,縱然心痛,縱然難過,她還是不想杰森將來后悔,也拒絕杰森因內疚,而提出的婚姻。她——
  必須還給杰森一次選擇機會。
  才將羅斯電話轉進總裁辦公室,瑪莉蓮立即聽到一聲驚吼:
  “你說什么!”砰的一聲,他拍桌站起。
  震于羅斯急電通知,荳可要回台灣的消息,杰森驚瞪大眼。
  事情有這樣糟嗎?
  他以為就算這兩三天,荳可不再願意接受他的親近,但只要她在他身邊,只要時間一久,他相信荳可一定會原諒他以往的過錯。但是現在
……
  她怎可以趁他不在的時候,收拾行李就想走人?就算她想走,那也得看他願不願意放人。
  “先生,現在怎么辦?”羅斯急問著。
  怎么辦?他能怎么辦?
  喀的一聲,杰森憤而掛斷電話,將自己摔進座椅內。
  要走,就讓她走好了!這世上多的是女人願意嫁他!多她一個,他無所謂;少她一個,他也不會有感覺!
  頓時,他心中怒火憤燃上身。
  他好話都說盡了,她還給他拿喬!
  猛地,他自座椅站起,轉向身后落地窗。瞪看窗外藍天,杰森因心底有著難以平撫的怒氣,而臉色難看。
  她以為他稀罕她?她以為他沒她會死嗎?他都上過她了,她以為他還會珍惜、疼惜她,還會視她如珍寶?哼!
  沒腦子!愚蠢!笨蛋一個!她也不想想能嫁給他,是她的福氣,現在婚期就近在眼前了,她居然還給他逃回台灣?真是笑死人了!
  她難道忘了她爸媽,巴不得她嫁得越遠越好嗎?現在她回去,誰理她呀!
  伸手拉來座椅,杰森想坐下,但身一轉,他卻不自覺的開始繞著辦公桌走動,嘴里念念有辭。
  單純單蠢,她簡直就是單細胞沒腦子的愚蠢生物!只是……
  頓地,杰森突然停住急步行走的腳步,愣望前方。
  只是為什么,他現在心情會這樣糟?為什么聽到她丟下他,回台灣的消息,會讓他這樣坐立難安?
  他當初不就是因為內疚,而娶她的嗎?那他可以當這次,是荳可自願給他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可以就此與她一刀兩斷,他可以再過快樂的單身生活,他可以再享受眾多女人的投懷送  
  抱。那,他為何會覺得少了她,他的生活將沉入一片黑暗?若沒她的陪伴,他也將不再快樂?
  霎時,未知的答案,教杰森心情紛亂不已。
  只是,就算心底情緒再煩、再亂,他還是知道自己必須找她回來。因為——
  他不想失去她。
  連打幾通聯絡電話之后,杰森急沖出辦公室。他一邊命瑪莉蓮通知司機,將車開到公司門前待命,一邊快步走往專用電梯。
  才下樓,走出公司大門,杰森即坐進司機早已為他打開的房車后座。他一路上惡聲催促司機超速、搶道、闖紅燈。
  經過漫長時間,房車才駛進機場暫停車道,杰森即自行打開車門,沖進出境大廳,趕往航辦公室。
  “格林頓先生。”一見他出現,J航副總立即臉色難堪地迎上前。
  “有攔到嗎?”除去客套問候,杰森只想知道荳可現在人在何處。
  “沒……沒有……”
  “怎么可能?”他吼道。
  “旅客名單上,真的沒有洛小姐的名字;我們甚至還查了所有航空公司今天所有出境的名單。”副總急道。
  “沒有?”杰森有些傻了。“怎會沒有?”
  出事了嗎?頓然閃進腦海的想法,教他神情駭然。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2-3 06:39 PM

尾聲

 在機場找不到人,杰森立即轉回家。
  一下車,他急沖進門。他希望荳可就在家中,哪里也沒去。
  “荳可呢?她到底在哪里?”他緊抓住向他跑來的羅斯。
  “她——”羅斯話來不及說,就讓他給截斷。
  “你說她要回台灣,但是她並沒有在出境名單上,你在耍我?!”緊繃的臉龐,有些嚇人。
  “先生,不敢啦,冤枉啦!我——”羅斯大聲喊冤,想告訴他事情經過,但——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否則……”緊揪他的領子,杰森咬牙警告。
  “我……”頓時,羅斯讓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一個人,你給我顧到不見,就算拿你十條命來補,也不夠!”失去荳可的消息,讓他心緒慌亂。
  回來路上,他曾打電話問法蘭,但法蘭說荳可並沒去找他。
  沒回台灣,又沒去找法蘭,那她人現在會是在哪?
  雖然她已經獨自在外生活多年,但是……杰森越想越心驚。
  “她……她……夫人她……”他口齒不清。
  “快說!”他怒吼出聲。
  “夫人她就在……就在……”嚇呆了的羅斯,一下指著門外,一下改指二樓方向,一下又指向他身后樓梯。
  “荳可到底在哪里?”他狂聲吼道。
  “你……你在找我?”
  頓時,身后一句怯懦與猶豫,引去杰森所有注意力。他急轉過身。
  “荳可!”見到眼前一臉無措,顯得有些驚慌的荳可,他狂怒表情頓時愣住。
  反手推開教他緊抓在手里的羅斯,杰森突地踏步上前,張開雙臂,緊緊擁住身前的她。
  “天呀!你嚇到我了!你真的嚇到我了。”緊埋首于她頸項間,他語音微顫。
  “我……”對他的激動反應,教荳可有些慌亂。
  “羅斯說你回台灣,但機場出境資料上卻沒有你的消息。”他緊擁住她。
  “我只是到機場給朋友送行,並不是要回台灣,我……”她解釋道。
  “但我不知道啊!看不到你在出境名單上,我好擔心你會不會是在路上出了事,好擔心你是不是故意想甩掉我,好擔心你不再理我。”心情的激動,讓他眼眶泛紅。
  “先生,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聽錯夫人和朋友的電話交談內容。”聽見主子一連串的擔心,羅斯也因擔心自己前途不保,而趕緊上前自首。
  “滾開!”羅斯的介入,教杰森回頭狂吼出聲。
  “是是是,我這就滾,我這就滾。”一見主子怒樣,羅斯急忙滾出大廳。
  “你別對羅斯這么凶,很嚇人的。”荳可細聲勸道。
  “他活該!他自作自受!”想到羅斯的誤報,杰森就一點也不同情他。
  “但是——”想到方才杰森急想由羅斯口中,得到她消息的急切語氣,荳可突然綻出一抹笑。
  “哪有什么但是。”緊擁懷里的她,他悶聲道。
  她又笑了。
  “既然不是因為羅斯,也許我會永遠都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真還是假。也許,我會為了想給你第二次選擇機會,搬出這里……”
  “搬?你想搬出去?你又想離開我?”
  杰森什么話也沒聽到,就只聽見對自己最具威脅的字眼。
  “不准搬!我不准你搬出去!你聽見沒有!”緊鉗住她雙肩,杰森急說道。
  “我想給你第二次的選擇機會,這樣以后你……”她看著他。
  “不!我不需要——”驚覺自己口氣不對,杰森急忙調息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
  緊擁著她,他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慢慢的,緩緩的,他平息下胸口郁躁情緒,領她一塊在沙發上坐下。
  “荳可,我不需要有第二次的選擇機會。”他穩下心情,凝進她黑色眼瞳。“我只要你別為以前的事,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她抿唇不語,靜看著他。
  “如果你都願意給莎麗第二次機會,那對我,你是不是更該寬容些?”
  他嗓音放柔,想勸誘她。
  “我一直沒告訴你這游戲的事,是擔心你會生氣、會難過。想想我們這些天的相處情況,你會知道我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他語重心長。
  攬進她的身子,他輕撫她臉頰,輕聲說著。
  “我不想讓過去的事,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也不想因為這事失去你。荳可,我這樣說,你能了解吧?”靜凝她清亮眼瞳,杰森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也許他不能立即喚回荳可對他的心,但,杰森知道自己願意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因為荳可對他始終有心、有情的,就和他對她一樣。
  “荳可,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的,是不是?”
  不需再多的言語,看著杰森此刻盈滿真心情意的藍色眼眸,荳可已確認自己在他心中,擁有極重地位。
  淺淺地,她揚起一笑。
  她是無法否認,自己曾只是杰森游戲中的一顆棋子;但,她也無法否認,長久相處以來,杰森對她始終以心相待的真情。
  而如果他真不喜歡自己,早在莎麗認罪時,他就可以找出許多理由,取消婚約一事,但是他沒有,他仍一樣寵她、疼她。
  甚至方才,他還擔心她會跑回台灣,也擔心她會出事。
  她不知道杰森是否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但,她此刻已然了解,杰森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她擺放進心底的事實。
  頓時,甜入心口的情蜜,教她眉眼齊揚。
  “嗯。”眨去眼中閃閃淚光,洛荳可對他綻出一抹甜笑。
  喜見甜美笑顏,杰森終于放下重壓心口多時的一塊大石。
  “荳可,謝謝你!謝謝你!”張開雙臂,他將她緊緊擁入胸懷。
  偎著杰森溫暖胸懷,荳可輕輕地歎出一口氣。
  她是不該讓過去的事,影響到杰森與她之間的感情,能得到杰森的疼惜,她該知足,也該珍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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